裴晏颇为惊讶地看了她一眼:“无事。”
小狐狸的胆量还挺大的。
领头人死去,剩下了蒙面人阵型乱了一下,趁着这个空子,裴晏短剑开路,带着姜霓冲了出去。
蒙面人反应过来,连忙追了过去。
两人拐进另一条巷子,但前方是一堵高墙,这是死路,姜霓心下一凉。
那群蒙面人很快就追了上来。
裴晏冷笑道:“你们的主子以为我死了,自己就能得偿所愿了吗?”
“就凭你们也能杀得了我,你们主子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天真。”
姜霓的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闻言,不由看了裴晏一眼,裴晏知道这些人是谁派来的?
他是燕王世子,身份尊贵,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派人刺杀他。
蒙面人没有应话,互相对视了一眼,排成阵型,往各部位朝裴晏刺去,裴晏足尖轻点朝后跃去。拉过一个蒙面人,往前一推,蒙面人撞到同伴的利刃上。
蒙面人毫无犹豫地拔出匕首,继续朝裴晏刺去。
姜霓被这种不要命的打法震惊了。
此时,远处射来几发箭矢,准确无误地射入剩下的蒙面人的身上。
蒙面人软软地倒下,手一松,匕首掉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巷口立着一队人马,打前的几个人手上拿着弓箭,借着火光,映衬出身上的锁子甲熠熠生辉,正是羽林卫。
队伍从两边分开,一个绯红官袍的人走来,是孟涟,裴晏看清来人,松了一口气。
姜霓两世加起来,都没见过这么多死人,眼下危机解除,脑中绷紧的弦一松,她再也忍不住了,扶住墙壁,干呕起来。
裴晏本想拍拍她的背,突然想到这好像有些不妥,手僵在半空,又缩了回去。
“被吓到了吗?”裴晏干巴巴地问道。
“咳咳,说没有是假的,这也太刺激了些。”姜霓无力地摆摆手。
裴晏嘴角一扬:“一回生,二回熟,下次就好了。”
姜霓:“……”可别!
裴晏和姜霓的身上都沾满了血,孟涟没有直接把他们送回去,而是找了家客栈,先让两人稍微整理一下。
房间内,一个黑衣男子半跪在地上:“世子,是属下来迟,世子才会受这么重的伤,属下失职,请世子降罪。”
裴晏懒懒道:“起来,是我让你去办事的,你完成得很好。今晚之事与你无关,是我太大意。”
程铭:“世子,属下一定会把幕后主使给揪出来。”
裴晏嗤笑:“这还要找,普天之下,不希望我活着的,还有谁,我活着挡了谁的路。”
程铭皱眉:“世子,您是说是…可是,若她真的得手,大长公主能善罢甘休吗,咱们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王爷。”
“不必了,”裴晏眸中冰凉,“白氏在他身边多年,没有证据的事他不会信。”
“白氏手下不过一群乌合之众,不足为惧,今晚不过是钻了别人的空子。今日之事,不要告诉大长公主,别让她担心。”
“是,”程铭又道,“对了,属下去找孟大人的时候七公主身边那个禁军侍卫也在,他没在七公主身边保护是因为七公主命他去救了一个孩子。”
裴晏眸中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随即看向程铭,意味不明道:“你跟我说这个干嘛?”
程铭一脸无辜:“世子今日拼死保护那个七公主,属下以为关于她的事世子会想听。”
裴晏脑仁突突作响:“滚。”
*
客栈的老板娘给姜霓送了热水和一套干净的衣服,姜霓并未受伤,很快就梳洗完毕。
她找到孟涟:“孟大人,裴世子的伤怎么样了?”
“已经叫了大夫,现在正包扎伤口,别担心,应该无大碍。”孟涟道,“七公主今日也受惊了,要不我先派人送你回去。”
姜霓摇头:“裴世子是因为我才受伤的,怎么说也要亲眼看到他没事才行。”
“那便再等等吧,”孟涟温和道,“方才情况如此惊险,七公主从未见过血光,就能处变不惊,镇定自若,着实难得。”
“慌乱也没用,死得还快一些,现在倒是有些后怕了。”姜霓一笑,“孟大人,现在外面情况怎么样了,受伤的人可多?”
孟涟:“闹事的匪人只劫掠了些钱财,并未伤人性命,伤亡大多都是因为混乱之中推搡踩踏所致,幸亏子越提前发现不对,派人来通知我,现伤亡还在统计,应该没酿成太大的祸患。
姜霓又问道:“孟大人,金陵城守卫森严,这班贼人是怎么混进来?”
“先前庐州一带发生旱灾,流民纷纷往京淄一带涌来,正好京郊一带,土匪滋事,不少流民投匪。”
孟涟轻叹一口气,“说是匪,其实也是民,说来都是天灾,造成人祸。”
“那朝廷没派人去赈灾吗?”姜霓又问道。
“当然有,杯水车薪而已。”赈灾历来是个肥差,层层下来,官官相护,朝廷赈灾能有一半到灾民手机就不错了。
孟涟话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得冷意:“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历来根祸都是由此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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