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喜欢上一个人,却发现这喜欢是假的。

这个故事从开头,到结尾,都让南门柳惊讶到不可思议。

明明是很长一段过往,陈开却寥寥几句带过,导致听者的心比第一次御剑腾空时还要紧张,仿佛已经在几句话间大起大落,飞过了万重山峦。

陈开的语调倒是毫无起伏。

他真正要讲的是清都公主,顾临只是一个引子,一个路人,一个只有南门柳搞错的重点。

“为师在清都与顾临发生争执,所以改了主意,唯独没有杀死当权的清都公主,”陈开道,“后来赵国的皇帝沈澜继位之后收下清都,以为公主被天道庇佑,将公主召到了景平,利用她制作机关傀儡的能力,散步异、端、邪、说,以童男献祭,给为师供奉香火,祈求能一统天下。”

他说得这样简单明了,南门柳听不出一丝危险,也找不到模糊的地带。

“我去把他们杀了。”他钻出被窝,怒气冲冲地拿起配剑,像个孩子,“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我不是顾临,我不能颠倒是非。”

陈开没有阻拦他,而是淡淡地说:“是黑是白,果真由人选择吗?”

南门柳停下脚步,又退回床边,把剑放下,看着他问:“师尊……也有不知道的事吗?”

陈开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形容。

“我知道了,”南门柳替他开口,“师尊没有经历过感情,所以辨别不出对顾临的感情到底是来源于自己还是那半本书,是不是?”

陈开想了想,答:“也可以这么说。”

“明明知道顾临有特殊的能力,会让你喜欢上他,仍然不明白?”南门柳试探道。

陈开笑了。

南门柳:“……”

为什么要笑?

上一次他笑起来,还是因为水灵魄在他掌心撒娇,可那是开了灵智的天地精华,珍贵又可爱,像条不懂事的小鱼,南门柳自己又算什么呢?是因为灵魄已经为他所用了吗?

陈开笑道:“我徒儿很聪明。”

这样的眼神,和这样的话,让南门柳感觉自己仿佛连修为都丢了。

他低下头,忽然拥抱住陈开。

陈开愣了一下,也反手抚摸了一下他的后背。

这是陈开活了两辈子以来,第一次得到这样的拥抱。

“师尊,你,能不能以后都同我自称……我?”南门柳小声问,“我不聪明,我不明白,为什么师尊已经是天道了,还允许穿越者存在,难道天道也有办不到的事吗?”

陈开开口时胸腔微微震动,让小徒弟的脸颊更加滚烫。

“并不是办不到,而是我的道本身是无为的道,所以没有必要插手。”

如果一个世界与世隔绝,即使自身能生万物,无边无际,却不能突破无尽的壁垒,对于能操控一切的天道来说,也会如一潭死水般无趣,更何况陈开似乎对一切都没有兴趣,更不会在意这些,这个道理南门柳完全明白,但是他还是要再问一遍。

要确认,他不去填补这个世界的漏洞,不是因为顾临。

“那,”南门柳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又问,“为什么要对我……”

对我这么好。

为什么要插手我的人生呢?

“嗯?”

“没什么。”他不问了。

“没有问题了?”陈开语气纵容地反问。

南门柳低着头摇头,恋恋不舍地松开手,离开师尊的怀抱,又拿起剑小声说:“没有了。我不修无为的道,没有师尊的顾虑,这就去把他们都杀了,了结这桩血案。”

“你才刚刚筑基,”陈开起身,牵起他的手,带他走到屏风后的浴桶边上,说,“去了会有危险。”

南门柳震惊道:“我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筑基,怎么可能还继续提升?”

师尊这是又要给他使用灵药吗?

“可以。”陈开取出昨夜画好的符纸,贴在浴桶旁边的屏风上,形成一个闭合的阵,“修炼两个字,修是一个办法,炼也是一个办法,你现在若直接跟人量兵器还太早,不如帮为师铸体护法,学习阵术,磨炼心境,也能提升实力。”

“啊?”南门柳扔掉佩剑,忍不住又扑上去抱住他,“师尊可以铸体了?可是材料在那里?”

这次的拥抱和方才又不一样。

南门柳用双臂环绕着他的脖子,在他锁骨处蹭了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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