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谵垂着眼睫看她,眼眸明亮,像是宁静的湖面扬起层层水温,激起碎碎的璀璨日光碎片。
无比的耀眼,也无比的招人喜爱。
虞令葆望着他,唇边绽开温柔的笑,她抬手搂住他,然后在他的额头轻轻亲了一下:“真是乖阿谵!”
额头上覆上温热的柔软,一触即走。
萧云谵心头升起异样的感觉,被珍视,被疼爱的欣喜,但他还是有些小小的失落。
为什么亲的是额头?
是因为他现在很好,不需要救治吗?
两人靠得很近,呼吸渐闻,奈何一个大咧咧,一个懵懂不知,这般亲密缱绻的气氛,愣是一点旖旎也没有。
暮云山的掌门人出手,可是无比的阔绰。
虞令葆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就下了山,直奔山脚下的书院而去。
山脚下这个依附暮云山而存在的小镇子原先也是穷山恶水鸟不拉屎的地方,这些年已经很有规模了,街道宽阔干净,两旁店铺林立,很是热闹,比不上宿雁岭那边的富庶,但瞧着也是很富足。
这里有一个最大的书院,应着十年育树百年育人的宗旨,有个很朴素的名字,百年书院。院长就是陈起当年的老师,是一位很是睿智的老者。
甫一进院子,就听闻朗朗读书声,虞令葆放轻脚步,缓步而行,目之所及,一片青翠,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放松了很多。
不管是何时,散发着书墨香的地方都是世间的净土。
“掌门人亲至,老朽有失远迎,真是失礼至极。”
身后传来老者的声音,虞令葆立即回身看过去。
来者正是鹿鸣书院的院长柳疏玄,年过半百,仍旧精神奕奕,身穿深灰色的粗布衣袍,长须及胸,站在这古树下,很有几分仙风道骨的飘然出尘气质。
“顽劣之徒厚着脸皮回来看望先生,哪里敢劳烦柳院长相迎,”虞令葆笑着上前行礼,“先生别拿戒尺打我的手,我就谢天谢地了。”
当然了,作为暮云山少掌门的时候,虞令葆曾被萧成逸寄予众望送到这里读过一段时间的书。不过,那段时间书院里哪个老师提到她都是皱眉头的。
她坐不住,自己调皮捣乱也就算了,还带着一帮孩子逃课去捉鱼放风筝,只把当时的先生气得戒尺都打断好几根。
一群猴崽子被打得鬼哭狼嚎,老实没几天,就好了伤疤忘了疼,照旧疯得没个人形。
先生上课的时候屋子里也就只坐三五个胆子小的,课没法上了。实在没辙了,只得老院长亲自出马,杀鸡儆猴。
虞令葆就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在全书院的学生面前被公开处刑了。戒板打断了两根,虞令葆足足养了十天才能下地走路。从暮云山养好伤回到书院的时候,人竟然养胖了一些,眼见人确实乖巧了很多。
不过不是人被打乖了,不到处祸害了,而是学会了瞒天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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