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挽春看向李夙,道:“手酸了么?”李夙不知敲了多长时间,且这柄拂尘不是凡物,不好拿捏,李夙这会手腕子肿了估计都是轻的。

李夙那双杏眼又肿了,偏偏被他色厉内荏的大师兄剥削了还不敢回话,这会只能委委屈屈地低下头,情到深处,还能啪嗒啪嗒掉几滴眼泪。

谢挽春放肆地笑着,从他手中抽回了拂尘,一把抵在李夙下巴上,笑道:“啧啧,梨花带雨,师弟,我真想给你物色一处好人家,必须得是高门大派,这以后我就不用努力了!哈哈哈哈哈哈!!”

李夙怒极,一双杏眼瞪的溜圆,张牙舞爪地想把谢挽春给拆了。

眼见两人又得撕扯到一块,这会儿盛渊倒是眼疾手快地把俩人分开了,他戒备地看了李夙一眼,又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

谢挽春大笑着往柄上刻字,随即扔给了李夙,道:“这是师兄给你的嫁妆!认你为主了,好好收着吧!”

言毕,便大摇大摆地离开了讲经堂,只留李夙盯着柄上龙飞凤舞的“花魁”二字被气的怒火中烧。

一场鸡飞狗跳的早晨,便在你追我打中荒废了。

谢挽春回到自己的竹屋,悠哉悠哉往床上一躺,便打算睡个回笼觉,上次在山里受的伤还在隐隐作痛,况且他此时空有剑法和剑招,灵力若想修炼到可以支撑起繁杂的剑招,得需要好一番苦功。

想着想着便没了睡觉的心思,他从怀里抽出玉简,他已经干瞪眼地瞧了不知道多少天,愣是没看出来什么名堂,他试图将灵力聚集在灵台处,妄图构建一条和玉简自身的通道。

按说这方法是应对这种储存式法器的正规方法,一般都会成功,不过谢挽春今天又试了一次,结果没有变化,无论如何都没有反应,如同一块普普通通的玉一样。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谢挽春筋疲力尽,困乏的玉简都要砸到脸上了,忽而,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如果不是李夙来找他寻仇,那便只能是一个人了。

谢挽春将玉简急匆匆地放进了怀里,斜躺在床上,道:“进来吧。”

盛渊恭敬答道:“是。”

原本他以为盛渊是来找他讨教的,却见盛渊手中拿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摆着几道精致的小菜,谢挽春只远远的望了一眼,便觉出味道应该不错。

盛渊会做饭这件事,谢挽春是知道的,可他上辈子却从没吃过他做的饭,一直以来在南冥山的日子,都是谢挽春做着各式各样的饭菜来讨盛渊欢心,他那时觉得应该把盛渊放在心头宠,便不能让他受半点苦,结果盛渊遇到时越之后便转头给人家做饭。

可以想象,当初如此心高气傲的谢挽春知道了是怎样的反应。

大概是嫉妒吧。谢挽春在心头暗道。

盛渊将托盘上的一道道菜放在桌子上,并老妈子似得摆好了碗筷,贴心的像个丫头。

谢挽春乐得消受,拿起筷子便夹起了一口菜,口中的清蒸鲈鱼鲜嫩多汁,且带着一股南冥山特有的野果香,吃起来鲜甜可口,入口即化,相比起他做的饭菜,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原来他上辈子羡慕不已的东西原来是这个味道,可偏偏时移世易,哪怕他现在觉得再好,除了口腹之欲以外,再提不起半分情.欲了。

谢挽春拿起眼前的小碗,里面是一眼肉粥,他舀了一口,味道也是一等一的好。

谢挽春无以为报,笑道:“要不你和你……”

盛渊接道:“把我和二师兄一起嫁进高门大派?多了个厨娘,肯定能换的不少聘礼。”

谢挽春笑道:“师弟,你可太有觉悟了!怎么不早上山来做饭,害我给他们当了好多年苦功。”

言毕,眼见的谢挽春扫见了盛渊胸口的衣襟里有个异样的凸起,像是藏了什么东西。谢挽春眼疾手快地去拿,道:“这也是你给我带的好东西?”

盛渊想格挡一下他大师兄的手,可谢挽春的手法那是他能相比的?不过一两下,怀里的小瓶便到了谢挽春手里。

谢挽春惊道:“酒?还是师父的百醉?你哪里来的?”

盛渊不好狡辩,只好坦白道:“是我在做饭的时候师父拿来的,让我带给你。也许是师父心疼他打了你,对你的……补偿。对了师兄,师父嘱咐说让你过几天再喝,一次不要喝太多。”

话音未落,谢挽春便灌了一大口在嘴里,酒香瞬间蔓延的整个屋子,好似重生以来所有不安的情绪在一瞬间爆发,坦白来讲,谢挽春从来没有一刻真正放松下来,仿佛脑海中始终有一根弦在绷着他的所有情绪,此时,终于在百醉的酒劲之下都宣泄了出来。

他上辈子没走火入魔前还没这个陋习——一喝醉了便哭,除了能缓解心魔的折腾,还能让强弩之末的他有片刻的安宁。

正如此刻,他已然忘了自己有没有当着盛渊的面哭,只觉得面前的少年迎着光在看他,眼眸中是绵密的温柔,一如他当年第一次看见盛渊。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