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弟喜欢玄术,对攻击类的道法研究不深,不过也不要小看了他,你二师兄在这一门有些天赋,再修炼几年不见得比不过有剑的……啊,对了,你会做饭么?”

盛渊笑了一下,应道:“会,不过只会做一些样式简单的,再复杂的需要练习。”

救命!能不能别老是用这幅神态对着他!

谢挽春的手在背后攥着袖口的玉,脸色还是一向的自持,对着这个个子刚刚长到他一半的孩子,他有时候确实有些反应过激了。

看着盛渊不解的眼神,谢挽春颇为没心没肺地道:“那以后你来做饭吧,这将是你在南冥山得到的第一个任务。”言毕,他又觉得这话听起来怪厚颜无耻的,毕竟在盛渊来之前,做饭这苦差一直落在谢挽春肩上。

觉出话说的不坦荡,他笑道:“毕竟我们小师弟总要找道侣,现在学做饭就当是为之后觅个良人做准备了。”

盛渊的表情有一瞬间凝固了。

盛渊没再接着说些什么,谢挽春摸了摸鼻子,似乎现在给他灌输这种东西为时尚早,若是在以后能一点一点引导他走上正途,找一个女修为伴最好,如果他再一味痴迷时越,那谢挽春也没办法。

他上辈子便不自量力地阻拦了,这种事情一次就够让人痛彻心扉,谢挽春实在没精力第二次插手,自己上辈子落得个挫骨扬灰的下场,这辈子还没长记性?

把师弟师妹养大、再将南冥山保护住便好了。除此之外,他哪里还有别的奢望?

他清楚地记得,四年之后,天权派有个比试大赛,届时他师父会带着他们去凑个热闹,那也是谢挽春自从上山后头一次入世,也就是在那次下山,他师父给他收回来了一个师弟,一个师妹,那一回,南冥山这一辈的弟子才算集齐。

不过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他不仅收获了师弟师妹,还在那次比试中和时越相识,彼时时越一袭劲瘦的月白袍,和盛渊年龄相仿,不过性格却十分孤傲出尘,两人激战了一番——算也不算,原本谢挽春三招之内就能拿下他,没想到半路盛渊杀了进来,谢挽春手持掠世、灵力灌注在剑尖不得不发,可盛渊就挡在时越面前。

他自然是硬生生内化了这股刚劲的灵力,这要是打出去,盛渊一定会被他打伤,当时的自己不得心疼的要命?

谢挽春叹了一口气,他自己心知,当他看见盛渊站在时越面前便知自己‘输了’,只是多年作茧自缚,自己入戏太深,渐渐地,要他迷途知返已经比李夙要立志修习剑术还难,自己当时只一门心思想手刃了时越,当恨意积攒到了一定程度,足以能吞噬他十几年来修成的心性和道义。

像疯魔了一样,自己的手上开始沾满了鲜血,无论好人的还是坏人的,长此以往,心魔在他内心扎根,将他从正途生拉硬拽进了泥潭,再也没起来过。

开山大弟子败落了,门派也就没什么存在的必要了。

原本留在修真界籍籍无名的南冥山,在无数次风雨摧残中飘摇着倾倒,葬送了几个少年人的回忆。

殊途逆旅,穷途末路,身前死后,自那时起,他们便从来没有一起看见过南冥山秀丽的苍山,缥缈的群峰,和一起鸡飞狗跳的日子。

青禾道人临死之时,将掌门之印传给谢挽春,那年谢挽春二十四岁,直到脖子上挂着一枚若有若无的挂坠,他才猛然意识到,原来这么多大的错,竟然没有一件和他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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