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能怎么着。婶子你得为以后着想,现在这家里是老二家的天下,要是把他们得罪了,往后有巧女好果子吃!我来也是想说这事呢,婶子,你要是真为你闺女好就赶紧回去吧,中午吃饭没看到吗,珍珠和宝珠都没在桌上吃,可不就是甩脸子呢。婶子要是再不走,指不定老二家的去婆婆那里怎么说呢,俺家那老太太,一生气休了媳妇的事都能干出来!”
“她敢?她凭啥?就因为巧女生不出来儿子?可你们老沈家又不止巧女一个生不出儿子的!”
张氏啧了一声,“可老二知道疼媳妇,你女婿知道疼你闺女吗?见天的连影儿都看不见,他们三房的事还不是得我婆婆做主!”
郑氏这下鸣金收兵了。她可不能让老沈家休了她闺女,休了就得回娘家,这又多出张吃饭的嘴,谁受得了啊!
可她还惦记着晚上吃肉呢。
何氏知道她娘想干啥,只好低声下气地劝,“娘,你就别想吃肉的事了,这大冬天的肉坏不了,你在这一天就冻上一天,非得等你走了再吃不可,娘你这是何苦呢。”
张氏见缝下针,掏出那一文钱,“婶子,你这来的时候就是走着来的吧,这大冷天冻坏了咋整,我这里有一文钱,你领着两个丫头坐板车回去吧,正好够了。”
……
张氏进到何氏房里半天了,也不见人出来,王氏心里像长了草,一遍遍伸头去看。
珍珠这时来屋了,见她奶直盯着三婶的窗户,笑了,“奶,我看晚上就不用做红烧肉了是不,那是吃棒子面粥配窝头,还是吃高梁粥配饼子?萝卜呢,做不做了?”
王氏直摇头,“不做肉不做肉,就吃棒子面粥配窝头,蒸点萝卜就行。”顿了下,又改口,“就吃棒子面粥,不做窝头,萝卜多蒸点,蒸完了收起来,也别往桌上端。”
真够狠。
珍珠又重问一遍,“干喝棒子面粥?萝卜也不给吃?”
“嗯,干喝粥,萝卜留着给你姑奶家你秀娘小姑吃。”
珍珠揉揉肚子,哎,这饥一顿饱一顿的……可太难了。
结果还没感慨完呢,就见她大娘和三婶带着郑氏和两个娃出来了,张氏空前热情,一直送出去老远,又叮嘱何巧女一定给自己老娘送到村口等板车的地方,自己才笑么滋儿地回来了。
一进院,就粗着嗓门喊,“娘,人我给打发走了,告诉珍珠晚上做肉吧!”
珍珠掂掂手里的红糖,都没用她奶吩咐,直接去了灶房。
红烧肉火候要足,得早点炖上才好吃。
眼看着天将黑,锅里的肉也快能出锅了,上山打柴的爷们也都回家了。
珍珠又另起灶做了个白菜汤,她奶还破天荒给了她一小把粉条扔汤里,等开锅一尝,别提多鲜了。
等红烧肉收汤汁的功夫,珍珠就手把烧肉余下的红糖分两碗冲了,给端到王氏屋里,“奶,我看你躺了一下午,是头晕不?这红糖水你快跟我爷一人一碗喝了,这东西补气血最好。”
王氏可不是被郑氏气得头晕了一下午吗,但现下郑氏一走马上就好了,闻着红糖水甜丝丝儿的味道,脸都笑开了花,直夸珍珠孝顺。
等珍珠走了,王氏又跟老沈头夸了一遍她那会算命并已入土的爹。算得真准,珍珠可不就是个福星投胎来的?
大房这边,张氏也夸自己呢。以一己之力劝走了郑氏,这事儿除了她,谁能办这么漂亮?
心里想着晚上要吃肉,她左一口右一口喝着婆婆丁水,想赶紧把火牙弄好呢,沈桃一阵风似的蹿进屋了,“娘,娘,我听我奶说要给你喝红糖水呢。”
“啥红糖水,你打哪儿听来的?”
原来刚才沈桃闻着肉味,忍不住去了灶屋,刚到门口就听王氏在里面说让珍珠给她舀点开水,要把自己那碗红糖水匀成两碗,说张氏喝婆婆丁水太苦,分她一碗甜甜嘴。珍珠就说分两碗不甜用不用再拿点糖放进去,王氏说不用,有点甜味就行。
张氏乐得牙都不知道疼了。红糖水啊,她上一次喝还是在生兴儿的月子里,这都七八年了,她都快不知道是啥味儿了。
虽说是用一碗兑出来的,可能不那么甜,但那也是红糖水啊。再者说了,王氏能给她送这个说明什么,说明王氏认可她这个大儿媳妇是老沈家的大功臣了!
张氏深深为自己这次里挑外撅的行动感到自豪。
想到这儿,她又多倒了一碗浓浓的婆婆丁水,一边喝一边等。
果然,没多久王氏的脚步声就到门口了,“老大家的,来喝碗红糖水。”
张氏激动得跑去开门,可这边门一开,那头大门也开了。
只见郑氏手里牵着两个孙女走进来,冲王氏一笑,“亲家母俺寻思了,好不容易来一趟,今儿干脆就住一宿跟巧女亲香亲香……哎哟,又巧了不是,俺闻着肉味了!”
王氏和张氏跟石头似地定在那里,眼睁睁看着郑氏直接去了灶屋。
“这,这咋回事?”王氏声音都颤了。
“娘,我,我不知道啊,明明她都同意走了的,我还让老三家的一定给她送到村口坐板车那地方……”
王氏一跺脚,转身就往回走。
张氏嗳了一声,“娘,那我的红糖水……”
王氏狠狠瞪她一眼,“俺看你像个红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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