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往雒阳走,人群越是密集,都是立在道路两侧,垫着脚仰起头,夹道欢迎。

堪称是。

女子倾城而出,百姓络绎而动。

屯骑营一行七百多人,各个将腰杆挺的笔直,目不斜视。

虽说鲜花都是向卫平投去,可等他们走过时,那些素白的小手儿亦不停止。

依然是向天抛洒五彩缤纷的花瓣,来赞美这些勇猛无畏的铁骑。

更别提那一声声的叫好声、威武声,让他们心中一个个都是美滋滋的,简直比捡到金子还要快活。

当然,他们也都知道。

带来这一切荣耀的人,都是因为前方那个英姿飒爽的校尉。

于是又将面容板几分,保持更加威严的容姿,可千万不能给自家校尉丢脸!

卫平到此时才知道蹇硕话里的意思,虽然嘴角保持微笑,可心里面却是诧异不止。

瞧这阵仗,该不会是刘宏为了欢迎自己,将雒阳城的百姓都赶了出来?

可看起来又不像呀!

周围也没有什么兵士维持秩序,人们看起来也热情无比。

莫非…

百姓们是自发的?

还没想明白,就看见人群之中,沅芷拉着蔡琰,正挥着小手朝自己呼喊。

虽然听不清喊得是什么,但看两女脸儿的那激动模样,想必也是很开心的吧。

卫平刚准备挥手示意,却见两列骑兵从前方缓缓而来。

各个盔甲鲜亮,身姿挺拔,背后还插着两根长长的羽旗。

羽旗又称负羽,就是羽毛做的旗帜,只有军中精锐才能插在背后。

自从汉武帝设立了羽林军之后,羽旗逐渐成了这支精兵的独有标志。

那两根长达一米的雉鸡尾羽,插在背后迎风而摆,看起来甚是威武。

卫平不禁有些吃惊,刘宏派与羽林军来干吗?

为首一人从马跃下,对着卫平众人道:

“陛下有诏,还请卫校尉与我同行,其余人等,由军司马带领绕城回营!”

卫平定睛一看,却不想又是熟人,正是那日酒肆外遇到的钟繇。

当即跳下马,欣喜道:

“钟公何以在此?”

钟繇拂须而立:

“我为黄门侍郎,莫非不能为天子传诏?”

卫平恍然大悟,摇头道:

“钟公原来是天子近臣,却是瞒的我好苦。”

黄门侍郎是掌管皇帝身边的侍从,多做传达诏令之用,所以夸一声天子近臣也不为过。

钟繇眨眨眼道:

“我与卫郎以字相交,又何须提及官职。不过卫郎如今立下不世奇功,加官进爵不在话下,若还要与我讨论官职,岂不是让我难堪吗?”

卫平乐道:

“钟公此言甚有道理,来日我定会携屯骑印绶,去钟公门前走一遭。”

钟繇小声笑道:

“也不一定是那屯骑印绶,如今卫郎凯旋而归,怎可还留在屯骑营中。”

卫平惊异道:

“莫非钟公已知我任何职?”

钟繇摇头道:

“眼下不可说,面见天子后自会知晓。还请卫郎马,天子正在殿等候。”

卫平点了点头,示意黄忠等人依诏而行,自己独自马,被羽林骑护在中央。

沿途之,百姓愈发稀少起来,取而代之的却是持戟而立的羽林、虎贲,一直连绵到雒阳宫城。

嚯!

这刘宏,都将自己的禁卫军拿出来夹道欢迎,阵势未免大过头了吧。

领在前头的钟繇,好似看出了卫平的疑惑,在马解释道:

“卫郎不要惊慌,想当初新丰侯凯旋归来之时,亦是如此礼遇。”

新丰侯既是平定羌乱的段熲,虽说最后死的有些凄惨,可毕竟是战功卓著,又岂会被人们忘记。

或许是觉得拿段熲比作卫平有些不吉利,钟繇又道:

“所以此礼自古有之,可见陛下对卫郎的看重,日后注定飞黄腾达。”

听完解释后,卫平这才心中了然,点头道:

“我自然不是惊慌,只是与那新丰侯功绩相比,又如何能受到如此礼遇。”

钟繇笑道:

“卫郎不必自谦,能以七百骑破万人,虽不敢说恒古未有,却也是凤毛麟角之事。此战扬了汉室天威,如今朝野下,哪个不夸赞与你。”

卫平面带微笑,心中也是知道,至少何进与袁术两人,并不会这样想。

眼角的余光又看见腰间的中兴剑,忽然间好似想起了什么,对着钟繇道:

“方才见了钟公心生喜悦,一时间忘了将佩剑解下,如今钟公暂且帮我收之,等见完天子之后再来拿回。”

钟繇摇摇头:

“卫郎大可不必如此,陛下准你剑履殿。”

剑既是佩剑,履既是鞋子。

在汉代殿之时是要解剑脱鞋的,如今刘宏准他剑履殿,这份殊荣,可真是极大的出乎卫平意料。

这刘宏…

是要将他捧天的节奏呀!

入了宫,自然就不能骑马,可亦是走不了多久,便到了那高大的德阳殿。

这还是卫平第一次见到正殿,别说两侧的立柱分金错银,就连里面的空间也是大到令他咋舌。

在这个时代里,能建造出容纳万人的大殿,已经是相当不容易了。

殿内群臣跪坐于两侧,可依然是让大殿显得空旷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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