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没有解释扭头就走,他率先就对准她肩胛处拉弓放箭。
脑子里还想着先把她打伤留下人再说。
阿云利落地拎过红缨枪就为她挡掉那一发箭矢。
她在听到闷声咳嗽的动静又再回首多看了他两眼。
“赵淑芸,快滚开!你敢擅自起兵是要造反吗?”
“陛下误会了,阿云只听令这枚玉虎符和皇后娘娘的旨意,微臣如今奉命保护娘娘离开京城。”
“离开?去哪里?朕准了吗?男人婆你疯啦?你真想掉脑袋?命你现在就给朕收兵!拦住皇后不许她走!”
想想可笑至极,他真是应了那句话: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可置信地看着对军而立的她,愤而撕掉那封碍眼的废后诏书。
“江书懿!给你兵权不是让你用来对付朕!你这女人究竟什么意思?”
“还有这封废后诏书又是什么?朕没写过它是不会承认也不会昭告天下的!你还是朕一人的皇后永远都不可改变!”
“你一声不吭又要去哪里?不是说好我们一起去南疆找姓凌的吗?你绝对不会有事的!你又在怕什么?一点都不像你”
“你再不过来朕把南疆地皮都掀了!你不是一直都怕姓凌的出事吗?朕有的是手段折磨他!”
“你到底在闹什么?江家早已洗脱叛党罪名,你不是罪臣了。是名副其实,名正言顺的皇后”
“你你先过来好不好”
由原先的暴怒威胁到后面的恳求顺从,他只差没有挡着众将士的面对她撒娇哀求了。
确定他气色谈吐又恢复往昔神采。她淡然抿唇笑着,一言不发扭头就策马离去。
耳畔立刻穿来兵刃与马蹄混乱的冲撞声,两军对峙。
她没有回头,却整颗心都遗落在身后
这一次她真的顺利离开了,阿云成功抵御并拖住了御林军追赶的脚步。
在绵延山脉里一路走走停停,尽量选择偏僻地界或抄捷径而行。
根本无心眼前山河美景只记得日夜流逝过眼飞快,意识越来越混沌不清。
有时候从山间晨露中醒来已记不清是第几日后。
将沉重的铠甲卸下还是觉得晕眩疲惫。肚中不觉饥肠辘辘却总是时常吐不出什么东西。
唯有手心渗出的频繁血渍是一道触目惊心的催命符。
还好,怀里的那只可爱小白猫从未弃她而去。
再次睁眼时是身处一间简陋农舍里,白猫蜷缩在她身边安睡。
掌心黑印已经被重新包扎。
床边是一位老年农妇候着,发觉她醒来后便赶紧上前帮扶:“娘娘醒了呀”
“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她全身上下包括脸都没有刻着“我是皇后”四个字吧?
农妇笑着指了指桌上安放的锦盒包袱:“之前老身见娘娘昏在山间,本以为是负伤的御林军便带回家中。还斗胆开了那锦盒查看一番,才知里面是娘娘的金凰花冠。想想这大魏朝里谁还能拥有第二顶这样的黄金花冠呢?”
事已至此她懒得辩解,只默默喝下农妇递来一碗清凉沁心的山泉水。
“娘娘为何独自一人出现咱们南疆边境?还打扮成御林军无人跟随,是不是京城里面又出了什么大事啊?”
“嬷嬷何以见得?”
“老身是听说这段时日陛下亲自领兵攻打黎国,那以北一带的领地都兵荒马乱的。老身呆在这南边的山里头也不知外面究竟如何了?只听山里的茶贩子来时说了这么一嘴。就随口想问问娘娘罢了”
“茶贩子说陛下不仅灭了黎国,还把黎皇人头一直挂在城墙上。不久后还要亲自巡视南疆,大肆搜捕窝藏的黎国流寇。南疆现在风平浪静的,娘娘陛下他不会也在南疆打仗吧?”
她扯扯唇无心回答,只一心感觉那入喉的山泉水甚是解除暑热:“劳烦嬷嬷再倒一碗”
农妇憨厚地张罗着却只给她倒了半碗,嘴里还不忘叨念:“这山泉太寒凉,娘娘既是有了身孕就该少喝些为好”
只觉脑子里面轰地一声炸开了锅。
“你说什么?谁有身孕?”
“老身说娘娘有身孕了呀!呵呵娘娘还不知吗?方才村里的大夫都来给娘娘看过诊了,孩子才一个月但是很健康呢!稍后老身做些清淡化腻的好给娘娘入口,不过宫里头山珍海味的。万望娘娘别嫌弃老身的粗茶淡饭才是”
脑子还在嗡嗡作响,全是农妇那一句十分笃定的话。
老天开的什么玩笑?她蛊毒缠身时日无多本想一了百了。却让她看到另一个希望,让她没有理由去等死。
整个人傻傻坐在床上,根本听不到农妇接下来说了什么话。
泪腺开始发酸,眼泪又啪嗒地滴落手背。
掩嘴又哭又笑地倒是把农妇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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