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天寒,身为皇帝的元麟感觉尤为明显,他的腿骨隐隐作痛。

斜躺在龙榻上,眯眼假寐,享受半刻清闲。

林公公一来便见皇帝似乎睡着了的模样,但他还是走上前去,他知道皇帝不会责怪他。

“陛下今夜在哪就寝,老奴就去安排。”林公公向往常一样询问着皇帝。

“去琬贵妃那吧。”元麟很自然的开口说道,不过在抬眸间瞥见地上的靴子,这靴子并不精美,不过柔软舒服,在室内他经常穿,这是皇后亲手做的,想起皇后的面容他就有些头疼,不禁转过身去朝着塌子的另一侧。不过却想的更多,他想到了自己最近多出的白发,想到了对皇后的亏欠,想到了自己年轻时候,不到一会儿头脑里乱如麻的思绪就扯着他转过身来。

林公公已经出去了,估计在往琬贵妃宫里去的路上。

“来人!”元麟对外面喊道。

一个小公公低着头走了进来,有些颤颤巍巍,因为平时都是林公公贴身伺候,皇帝从来没有让其他小太监上前伺候。面对皇帝的威严,是有些害怕的。

“你,去把林公公叫回来。”元麟也不多说,他素来只相信那从小便在身边伺候的林公公。

一会儿,林公公就又回到了乾承宫。他很不解怎么走到半路皇帝又把他叫回去,难道皇帝改主意来了?

“陛下。”

元麟见他回来了,心中缓了一口气。

“我去看看皇后,不去琬贵妃那儿了。”

伺候了皇帝几十年,他很了解自己的主子,不像会改主意的人啊。而且皇后……皇帝这些年来去皇后凤仪宫的次数屈指可数,可以这么说,皇后虽然处于后宫至尊之位,但自从皇后胖了之后就跟守活寡似的,再不得皇帝宠幸。

似乎看到了林公公脸上的不解,便兀自说道:“她再如何,终究是朕的妻子。当年,也似乎是朕做错了。你说是不是,小林子?”

“陛下圣明。”不知何时,林公公面对皇帝的问话也变得慎重而客套起来,有些话终究是没有说出来。他怎么敢?面前的人可是掌握他生杀大权的帝王。

元麟以前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今日仔细看来,连这最亲近的近侍都变得如此小心翼翼了。突然他觉得自己身边好像一个能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有那么点小失落,不过转瞬又想到自己是帝王,注定受人顶礼膜拜,他们这些姿态也是正常的。

……

宫中最受宠的便是琬贵妃,三十多岁,面容娇媚,育有一子一女,是烨王的生母。

“林公公来了没有?”琬贵妃用着手里的脂粉捣弄着铜镜中的芙蓉面,轻声细语的问道。

“回主子,林公公已经到万琼宫门口,又折回去了。”小宫女低头回话。

“什么?”瞬间那姣好的面容就变得扭曲起来,胭脂擦了半边脸,显得有些诡异。不知怎得愣了一瞬便把桌上的瓶瓶罐罐挥倒在了地上,脂粉撒了一地。

“去问问,皇帝今夜怎么改主意了。”冰冷刺耳的声音响起,与之前的袅袅佳音形成了鲜明对比,简直跟变了个人似的。小宫女仍然能面不改色的站在儿,便是对自己主子的行为习以为常了。

一会儿,小宫女便得来了消息。在宫中,这样的消息得来并不难。但她在琬贵妃门口却迟疑了,有些不敢进去,她知道免不了一顿无端的打骂。

终究还是迈开了脚,走了进去。琬贵妃正在挑选着簪子,宝石的,碧玉的,金的,银的,五颜六色的摆开在梳妆台上。

“娘娘,陛下今天不……不来了。”小宫女说完便心一横跪在了地上。

“没问清楚去哪个妃子那儿吗?”琬贵妃把玩着珠钗上的红宝石,斜瞟了那个回话的小宫女一眼,随后把精致的宝石簪子插在了发间。

“回娘娘,听说是去凤仪宫。”

一根被琬贵妃随手抓起的碧玉簪子划过小宫女的额头,清脆的落在了地上,瞬间,小宫女光洁的额头便显现出一道红血痕,但她除了跪着接受以外并不敢有其他动作。

“啊!怎么是她?”琬贵妃既愤恨有不解。陛下面对那张丑脸,怎么下得去手?似乎太过困惑,于是又看了看镜中的自己,难道是自己的脸比不上那个胖子?

这些疑惑并没有人能给出答案。

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一扯,便是一声冷哼。皇帝今日宠幸了那个丑女人又如何,还不是一样是个废物?毕竟她没有孩子,未来注定自己比她尊贵。想到此,心情便开怀了。

皇帝如今没有立太子,又宠爱烨儿,厌恶元钊,其他几个儿子又不成器,这样看来烨儿成为皇帝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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