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璃在宫外不过是个平民,就算有人欺辱他,那不过是教训一个不知礼数的贱民罢了。

可是如今夏璃在宫中,是众人眼里,夏璃便是剥夺了王爷的身份,身上流着的还是与夏桀一样的血,侍卫们皆是众多顾忌,不敢动手。

夏璃冷笑凝眸:“王兄,母后是不是你杀的?”他十分了解候女娇的性格,候女娇是绝对不会以死明志的,那便只剩下一个可能,是夏桀所为逼迫候女娇的,夏桀想要独揽政权。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哗然,面面相觑。

苏洛洛趁着众人的目光都是夏璃身上,悄悄走到一位宫女身边,她掏出手帕包裹着银子塞到宫女衣袖里,低声着说道:

“把东西交给御膳房的伊尹。”

说罢,苏洛洛像个没事人一样站在一旁看热闹。

小宫女吓得赶紧藏好,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夏桀目光冷漠,他根本不屑于解释什么,说道:“抓起来,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夏璃心都凉了,退了几步:“王兄!本王是你亲弟弟,你若伤了本王,母后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侍卫们冲上去,将夏璃摁在地上。

夏璃挣扎着爬起来,爬向夏桀的脚边,抓着夏桀的脚,低声下气说道:“王兄,臣弟做错了,您要如何罚臣弟都可以,您不能将臣弟赶出宫啊,臣弟不想在宫外流荡,您放过臣弟吧。”

夏桀居高临下淡漠看着夏璃:“璃儿,你杀的是赵理官,寡人必须对众官员有个交代。”

夏璃死死抓着夏桀:“你不能赶臣弟走,今后你让臣弟做什么,臣弟就做什么。”

夏桀见此,杨杨手,侍卫们便退下一步,夏璃以为他说的话起效用了,大喜站起来,他拍去身上的灰尘,感动说道:

“王兄,臣弟就知道你不会丢下臣弟不管的。”

夏桀勾唇一笑,他凑近夏璃,用只有两人听见的声音,说道:“既然寡人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那璃儿便去死罢。”

夏璃的笑容僵在唇边。

夏桀又道:“寡人会以王爷的身份厚葬的。”

夏璃恼羞成怒:“夏桀,你这个心狠手辣的东西!”

谁也不知夏璃为何情绪失控大骂夏桀,只见夏璃抽出侍卫的佩剑挥向夏桀,夏桀站着一动不动,周围的侍卫见状拔出剑来挡,一把剑刺入夏璃的胸膛。

厚重的剑插着夏璃的胸膛,夏璃手里的剑掉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

“你!!”

夏璃跪在地上,不可置信看着胸前这把剑,渗出的血液很快便染透他的衣裳,他抬手指着夏桀,沙哑的喉咙被血呛住发不出声,反倒是吐出一口血来。

“终有一天,你、也会、落得、我、这般下场。”

夏璃的眼眸里,是嗜笑,是憎恨,是狠毒,是绝望,曾经夏璃以为只要除去赵粱,他便可安枕无忧,这世间便再无人敢提起他的身世,他是夏朝的王爷,是父皇的孩子,可是他错了,直到今日他才清楚,夏桀根本不会放过他,因为只有他死了,此事才会无人再议起。

夏璃临死前,缓缓把目光移向停在大殿中的灵棺,他爬到灵棺面前,众人让开一道,地上划出一道血痕,他颤抖着手握着候女娇冰冷的手,怒道:

“为什么?”

“为什么不杀了他。”夏璃心里不甘,若是当年候女娇杀了夏桀,今日站在帝王的便是他,今日死在殿中的便是夏桀。

夏璃在死前的最后一刻都在责怪候女娇,若是候女娇真心为他,他便不会落得如此狼狈。

雨已经连续下了几日。

直到候女娇与夏璃送去陵寝,雨还在不停的下。

真相,随着夏璃的死,彻底埋葬,夏璃最后以王爷的身份,体面的死去,没有人会再去揪起那段往事,在世人眼里,夏璃不过是一个横行霸道的王爷,因为不满闯入宫中行刺夏桀,最终夏璃自食恶果,死在宫中。

是夜里。

风起了。

苏洛洛被风吹得冷醒了,看见夏桀坐在窗边。

月色透过窗户照进来,洒在夏桀的身上,银蕴的月光洒在他靠着墙边的半张脸,他手里似乎拿着一个圆圆的铜制的东西,眼眸轻柔恬静,高挺的鼻梁留下睫毛的剪影,薄唇紧抿着,他似乎在深思。

候女娇、赵粱和夏璃都死了,夏桀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可是他看起来不是很开心。

苏洛洛一时不知道应该祝贺他还是安慰他。

夏桀回过神看见苏洛洛坐着,问道:“吵醒你了?”

苏洛洛披了一件外衫走到夏桀面前,她看到夏桀手里的东西时,吓得眼睛都睁大了。

“这是什么?”

夏桀手里的不是别的,而是一个古铜的雕刻着花纹的怀表,怀表表面已经碎了,时刻针停着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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