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叔!”
傅青颐的话语刚落,长毓殿下突然传来惊惶一声:“小师叔,您怎么来了?!”
定睛一看,正是洪子殷。
他身后跟着的仍是那群巫师,听见这是,他们纷纷抬头望向凤彧。
其中不少巫人没有见过他,却都知道凤彧的名字。
他们的师父——房九阴的师弟,一向远离尘嚣、在外云游的凤彧先生。
一阵风起,吹鼓男子宽大的袍。凤彧站在陈王身侧,玄衣宽袖,鸦发飘帛,让人只看一眼,便暗叹仙人迢迢,俯仰生姿。
“凤彧师叔?”
仅是失神一刹,却见萧妧走入人群。
她微微仰首,步调不急不缓,顷即便有引起了一阵骚动。
“咦,这不是萧美人吗?”
“她怎么来了,她不是正被王上禁足于听荷殿吗?”
洪子殷眼皮一跳,连忙望于殿上。
朝羡凛声道:“近几日,宫中传言四起,说萧美人是阴鬼俯身。恰恰今日凤彧先生在,有劳先生看看,这传言是否属实。”
言罢,又转头望向嫩荷之衣,恭敬问道:
“不知萧美人可愿?”
萧妧言简意赅:“愿。”
钿玉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眼睁睁看着自家主子兀自迈上宫阶。另一面,凤彧先生亦是缓步下殿。
“小师叔——”
见状,洪子殷似乎有些慌了,忍不住往前迈了半步。
朝羡眼疾手快地拦住他,“欸,洪巫师,你要做什么?不会要阻止凤彧先生为陈宫除阴鬼罢?”
“不、不是,”洪子殷面色一滞,说话竟开始犯了结巴,“只是小师叔许久未踏入凡世,晚辈怕师叔不太适应;其二,晚辈已经找出这罪魁祸首,怕再麻烦师叔......”
“哦,这样啊,”少年回过头,朝着凤彧真诚地问道,“先生,您觉得麻烦吗?”
凤彧摇了摇头。
朝羡弯眸一笑,“凤彧先生都说了不麻烦,怎么,你还想替先生拿主意?”
洪子殷一噎,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那萧女走到自家小师叔面前。
身前的男人比自己高了快一个头,萧妧不由得抬眼仰视他,恭恭敬敬地唤了声:
“先生。”
“美人。”
凤彧面色平平如常,亦是规矩一唤。
萧妧曾听人说过,凤彧有预言之能,可以看到人未来的命数。
若不是现在当着众人的面,她真想让对方给自己算一卦,日后她还会颠簸到何处、流落于哪位权贵怀中。
那权贵长得好不好看,与陈王姿色相比如何。
正思量着,额头突然被人轻轻一戳。她不禁又一仰面,刚好撞入那一袭眼帘。
清清淡淡,无欲无求。
当真是......
秀色可餐。
萧妧这辈子遇见过许多男子。
陈王若清辉,容简如琅玉,朝羡似曜石。
而凤彧则是玉梅香雪。
男子将双目垂下,瞧着她眉心一点。凤彧的睫毛极密、极长,恰恰遮住了他翕动的目光。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将眉轻轻拢起,少时——
他忽然惶惶然抬头,眸中有风墨遽下,竟让他一下子往后跌了半步!
“先生!”
身后的童子连忙上前将他扶住,“先生,您怎么了?”
凤彧失魂落魄地抬眼,望向眼前一抹荷色。女子亦是锁眉,疑惑地朝他望来。
“凤彧先生?”
这一声轻唤让他瞬间清醒,他掩去眸中情绪,伸出一根葱白的指。
“汜圆大师。”
什么?
凤彧面色发白,“我看见了......师父,附了美人的身。”
汜圆大师?!!
殿下众人,面色皆是一变!
汜圆何人?那是凤彧与房九阴的师父,是他们的师祖!
淮从率先反应过来,他身侧的朝羡早已不见。
其怒喝一声:“大胆巫人,竟说汜圆大师是阴鬼!”
“晚辈不敢!”洪子殷惶恐,“咚”地一声跪下,“晚辈再怎么糊涂,也不敢污蔑师祖的名声啊!”
“那你怎么还敢污蔑萧美人?”
“那是、那是小的学术浅薄,有眼不识泰山......”
正说着,身后一群巫师也连忙跪下,忙不迭地朝萧姬磕着头。
李氏在一边又怕又惊。
仍然有胆子大不怕死地上前的质疑道:“王上,臣知晓凤彧先生名望,不过那日所有人也见了,锦字旗上确实出现了萧姬的生辰八字。再加上萧姬入宫太后娘娘的病情加重,仅凭其一言之词,着实难以证实她与太后的病毫无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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