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少数城里有钱人家孩子才花钱学些东西,所以周围所有人的绘画水平都大差不差在一个水平线上。

对此,邵玉瑕对她的画感到十分好奇与惊讶,不能说像,完全是一模一样。

她想不到初好看以外的赞美词,只能不停重复说:“真的很好看,这画的就是外面吗,也太像了吧。”

温善善抿唇,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反应,其实已经很久没画了,不少细节的地方处理得并不好,只是粗略一眼看过去还不错。

加上没有上色,整张图看上去稍显寡淡。

不过这已经是她能力范围内的最好水平了。

邵玉瑕看着这画里飘落的花瓣,终于还是忍不住小声地问:“能送给我吗?”

放往常是肯定没问题的,可这时的温善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昏暗的画面。

他困在那里这么久,应该还没看到今年的花开吧。

温善善顿顿想了一下摇头,无声的拒绝了她。

“我明天再给你画一张吧,这张我想带回去。”

她带着商量意味和她说,希望同桌可以理解。

邵玉瑕当然点点头。

一直到放学,教室都没有安静过,温善善等教室人走光后跨出了门。

一路有风吹过耳边,刚回到家就看到温路正在家做晚饭。

温善善:“哥,你回来这么早?”

哪里是回来早,根本就是没去……

温路心不对口嗯了一声,转过身继续烧菜。

温善善回屋放下包,想着今晚送饭可以一起把画送过去,只是这点功夫,隔壁春香姐姐进了小院。

她刚从祠堂回来,对温路说:“温叔让你们一会儿送个饭。”

说罢便离开了。

温善善这才想起今天的不寻常,随口问她哥发生了什么事,爸早早就走了。

添了点柴火,温路三两句把事情概括了:

老李家被狼咬伤了腿的小三子在床上躺不对劲了,胡言乱语好些天,还藏了火柴在枕头下。

昨晚大半夜不睡觉,趁着她妈回娘家探亲,自己点火把屋烧了。

那时候夜深,老李晚上喝点酒睡得正死,另外两儿子也不在家,等反应过来,小三子连带那屋都烧没用了。

万幸就是除了小三子没人受伤,不过这时老李家哭声一片。

村里人全都聚在了祠堂,七嘴八舌商量这事。

若是往常也就安慰几句,顶多大伙出份力帮老李家盖个屋。

可这关头,不难让人联想到族训里的话,刘桥这是遭报应了啊。

温善善看着外面渐暗的天色,心里泛起一些不安。

他们总会把事情的过错扯到他身上。

不等两人装好饭,温久山带着一身疲惫从外面回来了,闷头喝了两大碗水,然后就让温路饭好了给祠堂送去。

暮色四合时分,各家亮起了灯。

温善善和温路带上东西出门,临走时她特地带了两颗水果糖。

大概是听说村里有祸事发生,明明不冷不热正适宜可路上少有人,大人小孩都围在自家转悠。

难得在路上看见人影,温家兄妹俩不紧不慢走在两人后面。

“就是那个畜生养的杂种东西,要不是他小三至于这样吗!”

语气愤愤不平,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懊恼和愤恨。

路上没人,那两人的说话声也不遮掩,另一人沉默着突然开口。

“那我们也烧了那狗东西!”

“反正也没人想他活着,他一来,村里大大小小事一个不少,就是个灾星倒霉蛋子……”

温善善在后面听得心惊胆战,前面两人就是老李家的大儿和二儿,自从小三子出事就憋着一股气,正商量着今晚半夜烧了狼崽子。

两人正在气头上,激动的根本没注意到后面有人,到路口拐进了自家小路,心情越发沉重。

村里有规矩,小孩不能发丧,也不能大办,现在只能简单办个灵堂,让各家去看一眼。

温善善发汗的掌心紧紧攥着包的布条子,一直到两人彻底消失在视线中才凄凄出声:“哥……我们让他快点走吧。”

温路当然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皱着眉看向温善善。

老李家这俩崽子向来说风就是雨,但也不是没可能。

他一路沉默到祠堂门口,直到跨进门也没说同意还是不同意。

昏暗中,温善善摸索来到梁又钊面前,哀切目光隐藏在黑暗中。

“我给你带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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