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已经知道了你们昨天的事迹,你们当地的报纸今天就有你们的消息,不简单啊呵呵……你去把你队长叫来,我有事跟他说。”

“是首长,你稍等哈”通讯员放下话筒,踏着鞋子来到还在拉呼的羽队长跟前,轻轻拍了拍说:“队长,军区杨参谋的电话撒好像是有么子要紧事情的样子噻”

“啊嗯。”他翻了个身又睡过去了,通讯员又拍了拍他,他似乎一下子清醒过来,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翻下床踏着鞋子,睡眼惺忪提起话筒道:“呵呵亲不亲故乡人,还是老乡关心我,心疼我呀?这么早就给我请安,你可是头一份呐哈哈哈……”

“嘿嘿……看把你美得。”杨参谋笑着说:“你小子真能干,昨天众目睽睽之下大战洪水,表现不俗,又为人民立了一功。”

“啊”他吃惊的说:“你你怎么知道?不不,不信你有千里眼顺风耳?还还,还能看到大漠深处?”

“呵呵千里眼我没有,顺风耳报纸广播还是有的。”杨参谋玩笑地说:“首长刚刚看过报纸,对你赞不绝口,都不知道怎么奖励你了?”

“哦好说好说”他涎皮涎脸的客气道:“不挨批评就阿弥陀佛了,还敢邀功啊?”

“哼哼你小子眼里还有没有上级呀?”杨参谋话锋一转:“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不请示不汇报,报纸上说伤了两个兵,伤的重不重?”

“啊……这不不,不要紧。”羽队长一本正经的说:“报告首长,只是些皮外伤,没有伤筋动骨,休息几天就好了,不会危及生命。”

“哼哼那就好,算你福大命大造化大躲过一劫,你不是爱兵如命吗?怎么这么不小心?士兵们受伤了,就会惊动家里人,这可是大事呀?”

“哦这个首长”他诚惶诚恐的解释道:“昨天的情况有些特殊,是在洪水里救人不得其法,我这个旱鸭子无能为力,有力使不上,不然的话受伤的就是我。”

“哦……这事情以后再说。”杨参谋沉默一下说:“哼哼你是不是给兄弟军区的杜军长张口要了五十个军校名额?你你,你疯了吗?真正是惊世骇俗的大手笔呀?你太狠了吧?”

“哦……”他一听一个趔趄,这件事怎么会让他知道了?杜军长也太不够朋友了,这不是让人笑话吗?他哈哈一笑说:“呵呵开玩笑,开玩笑,说说而已,过过嘴瘾,我就这么一说,杜军长真的给你实话实说了?太太,太不够朋友了吧?咦不过,我们拼死拼活救了他几十号士兵的命,是拿我们的命换来的,可以说是一命换一命,给我的兵给点学习深造的机会顺理成章,也说得过去吧?你说是吧?”

“呵呵,油嘴滑舌,说起来不过分,”杨参谋打了个呵呵说:“嗯嗯这件事难度太大,羡慕嫉妒恨的人有的是,牵扯到方方面面的关系,我就不便告诉你了。嗯虽然没有满足你的要求,他们还是尽了最大的努力,给了你十六个名额……”

“啊哈哈哈……”他一听不可思议,高兴地大声说:“太好了太好了,总总,总算是我给弟兄们有个交代了,我的兵能上军校了啊天老爷真正是可喜可贺。哈哈……老乡,我豁出去请客,五花马千金裘,将儿唤出换美酒,倾家荡产都认了,在所不惜,哈哈哈……”

“打住打住。你不要高兴地太早了。唉名额是给了,可让谁去不是你说了算,得均衡各方面的关系。”杨参谋冷冷的说。

“哦什什,什么?”热血高涨的他,一下子跌进了冰窖,冷汗嗖嗖冒,打了一个冷颤说:“你你,你这这这,为什么会这样?我们拼着命争取来的名额,让没有拼命的人偷梁换柱,冒名顶替?坐享其成,这这这有失公平嘛?你你让我怎么给士兵们交代么?还还,还有没有天理啊”

“住嘴胡说什么?不要问为什么。”杨参谋虽然和他是老乡,可所处的位置不同,为官之道的有些潜规则游戏,是不能说清楚地,更不能解释。军校名额是唐生肉,是人人求之不得的香饽饽,既是手里有特权的人物,谋划不好也不一定会得到。

现在有不用吹灰之力送上门来的这些名额,自然是雁过拔毛,近水楼台先得月争先恐后,层层剥皮,大浪淘沙后轮到基层的小小车队,已经是张冠李戴,木已成舟、拍板定案,尘埃落定了,还能有什么呢?

无法解释的杨参谋,只能以权压人的说:“你执行就行了,人员名单已经到了农场,过一会他们就会送给你。还有,鉴于你们这次抗雪救灾的表现,司令部同意给你十个三等功名额,必须在两天之内评到人头,后天车队解散,兵员分配到各单位,分配名单农场会送给你。嗯给你留了二十个兵,你可以回家探亲,有困难吗?”

“啊”杨参谋的话,像凭空炸响的晴天霹雳,结结实实砸在了他头上,犹如五雷轰顶,把没有一点思想准备的他击垮了,一时间气血翻涌,眼前一黑,摇晃着就要栽倒了,有气无力的说:“你你啥啥这这这,这是为什么呀?”

“哼哼为了部队建设。老兵了,有些城府好不好?用不着让我给你做思想工作吧?别忘了自己是什么角色?好自为之,执行吧。”杨参谋“咔嚓”一声挂断了电话。

呆若木鸡的他受到重创灵魂出窍,魂飞魄散,老半天才灵魂附体清醒过来,眼冒金星,对着已经挂断了的话筒,歇斯底里的吼道:“你你们不能这样啊?会会,会伤了士兵们的心,让让,让我怎么面对啊?我我们做错了什么?我我……”他愤怒的举起手中的话筒就要摔下去时,耳中却传来一声“嗡嘤”的响声眼前一黑,全身就像狂风中的一片落叶随风飘荡,轻飘飘软绵绵坍塌了。

多亏通讯员眼疾手快,看到他就要倒下了,出手如电抱住他,厉声的呼救道:“啊呀呀……队长你你,你怎么了撒来人呐队长晕倒了,快来人呀……”

无助的通讯员吓坏了,喊破了嗓门子也叫不来一个人,此刻的所有人还在梦乡里,他的声音只能让狼王雪儿听。通人性的狼王雪儿一看情况不好,急呼了一声蹿出门,像一道闪电一样残影一闪,拐了几个弯扑到了熟睡的黑子跟前,一口叫住被子拖到地上,又跳到他身上,用腥红的舌头舔他的脸。

梦入南河的黑子被惊醒了,他睁开眼睛一看血盆大口,吓得一咕噜翻起来吼道:“啊你你疯了吗?我我,我是自己人,认不得吗?”

雪儿一看他醒来就跳下床,嘴里哼哼唧唧望着他,往外冲了几次,黑子明白了它的意思,小眼睛眨巴着说:“哦你你,你想跟我玩?去去去我现在瞌睡还没有睡完,自己玩去。”说完就要躺下。

雪儿一看他好不容易坐起来了,没心没肺的又要准备躺下去,立刻鬃毛倒立,面露凶相,露出獠牙呼呼有声,吓得黑子不敢躺下,着急的心有余悸说:“好好好,你你,你别吓我,我和你玩,我和你玩好了吧?”

黑子惧怕的穿戴整齐,跟着雪儿出了门,他慢腾腾走不快,狼王在前面俯冲一次,回过头看看他,反复几次,意思让他跑起来。他不明就里跟着跑了起来,来到部队一看,羽队长昏倒在通讯员怀里,把他吓得大叫一声跳了起来,赶紧和通讯员把他抬到床上,呼天抢地叫唤了起来。

雪儿用同样的方式叫来了刘晓强和韩老六,还有其他的兵,都是一片惊呼声。不知所云的黑子,向通信员张亚夫问明白了原因,刘晓强一听就点燃了炸药桶火冒三丈,提起电话就要往军区打兴师问罪。

眼疾手快的黑子压住电话,立眉竖眼的制止道:“哎呦呦你这个惹祸头,不要捣乱了好不好?”

“哼哼我打个电话问问杨参谋,凭什么这么欺负人?把我们当成什么了?捣什么乱了我?”刘晓强委屈的说。

黑子瞪了一眼说:“滚犊子你的嘴里能有好话吗?你能管得了吗?你再惹祸,就把队长逼死了。”

“他他们已经把队长逼昏迷了,还还,还要怎么着?啊呵哈……”

“闭嘴鬼嚎什么?他死不了。”黑子摇了摇头说:“你不知道在高原时就昏迷过几次吗?咦怎怎,怎么还落下根了?嗯不能这么顺其自然等死,万一发生病变就活不成了,你赶快去派值班车到农场接医生,通讯员给魏场长打电话求援,快去。”

黑子不愧为见多识广的老兵,城府自然是镇定得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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