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咿呀……啊啊啊……”救护车里传来了她媳妇撕心裂肺的呼叫声,老奶奶话没有说完,吃惊的回过头看了看,擦着泪离去了。
羽队长却怒气未消看着两个兵,表情严肃的说:“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这样浅显的道理我天天给你们讲,就是不往心里去。作为军人,就要像一枚精准的制导导弹,指哪打哪,弹无虚发解决问题,才能体现出我们没有白吃国家的粮食,才能对得起这身军装,可你们两个人的表现光有热情,却没有一招毙命的绝学,让所有人失望,有辱使命。回去后在全队做检查,要认识到军人的价值观,使命感,不然的话就去喂猪,通讯员”
“到”张亚夫就在身边,他看着说:“他们两个人从现在开始停车反省,通知其他人,去把救护车的机油汽油放掉,换上我们的油料,帮助把发动机启动起来,让他们赶快离开这里去医院,我们准备过河,时间不多了。”
“是”通讯员转过身就去安排去了,地方群众一听有些咋舌,压抑的有些出不来气。解放军的队长够狠,士兵伤了身体不说,还要做检查,弄不好就去喂猪,太有些不近人情,过分的邪乎了。
他们议论纷纷,抱打不平,岂不知严是爱,松是害。没有高强的压力,自来水是上不了高楼大厦。已经行动自如的黑子和刘晓强,陪同他来到河边察看水情,洪水依然有增无减咆哮着我行我素。
现在不用担心什么了,用欣赏的心态观看,这也是不多见的壮观景象。蓝天依旧万里无云,炽热的太阳失去了威力,就要和远处的山头接吻了,已到了倦鸟归巢的时刻。
羽队长幽幽的说:“天黑前不能达到农场驻地,军区又要为我们担心了。”
“且怎么可能?”黑子满不在乎的说:“这不是已经到了家门口了吗?还剩下尿长一步路眨眼就到,把车连接起来过河,后面的车队推前面的车过河,过了河的车拉后面的车队,保证没问题。”
“嗯问题是没有,就怕有些胆小的兵会吓坏了,再不敢开车了,那可就麻烦了。”羽队长担忧地说。
“呦呦呦没没,没那么娇气吧?”黑子还是不服气的说:“让他们在洪水里经历一番,以后就不怕了。”
“就是”刘晓强也是大言不惭的说:“队长,不害怕,没有多大危险。我和师傅都过了几趟了,屁股都冻木了,还不是好好地?”
羽队长看着汹涌的洪水,一时下不了决心,回过头看了看救护车说:“你去督促把救护车启动起来,让赶紧的去医院,别让孕妇把孩子生在这里呀?”
刘晓强还没有走到车跟前,“哇”一声婴儿的啼哭,仿佛像滚滚春雷般传来,让每个人心头一震,不知道是喜悦还是悲哀?春寒料峭的洪水河畔,一个稚嫩的生命哇哇诞生,是幸运还是苦难?
围观的人群瞬间沸腾了喜气洋洋,奔走相告,啧啧称奇。激动的人群传诵着,若不是解放军拼死相救,别说是婴儿能看见灿烂的太阳,就连救护车里所有人,都看不到此时此刻的落日余晖了。
人间奇迹无处不在。有人,就会创造无穷的奇迹,不是吗?
经过洪水浸泡的救护车发动机不好启动,在军人们好几把喷灯烘烤下增加温度,极不情愿“突突啦啦”启动起来,尽管运转不正常,有了适应的温度就会正常起来。开车的师傅五十岁左右,胡子拉碴脸无血色,浑身湿漉漉,没有衣服可换。
恐惧让他心有余悸,眼睛里含着热泪,和每一个军人握手告别,重复着一句话:“嗯嗯,这可怎么好?这可怎么好?你你,你们救了我的命,我拿什么报答亲人解放军?你们的人情,我一辈子都还不完啊?这可怎么好……”
在如此条件下生孩子,相对于医生护士来说那可是不小的挑战,多亏有军人们带着清水炉具,热水源源不断供给,不然的话,真不知道如何应付?医生和护士的感激不言其表。
初为人父的婴儿父亲更是喜极而泣,满眼的泪水就像洪水一样流淌着,向军人们表达着无以言表的激动之情。就在救护车启程时,老奶奶慌慌张张来到羽队长跟前,虔诚的要让他给刚刚出生的孩子起个名,纪念解放军的救命之恩。
羽队长推辞不过,看了看呼啸的洪水说:“就叫水生吧。”
老奶奶一听,浑身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心有余悸地说:“不不,不行,洪水把我的魂都吓掉了,水生这个名字让人忘不了洪水,太可怕了,不中听,不中听。”老奶奶连连摇头。
羽队长又说了几个名字,她还是不满意,她说一定要有“军”字,才能感念解放军的好。是军人给了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机会,就不能忘了军人的好,值得一生感恩,无奈的他只好投其所好,说:“那就叫军生吧?”
“好好好就叫军生,”老奶奶高兴地说道:“小名叫军军,官名就军生,让娃一辈子记住解放军的好。娃娃们,你们豁上命救了我们一家子,让我拿什么感谢你们哩?我的家离这里还有不少的路,想请你们去我家……”
“老奶奶,别这样,”羽队长一看救护车在等待,打断她的话说:“我们是子弟兵,救困扶危是我们应当应分的事,你不用这样感激,赶紧上路吧?孩子要紧。”
一说孩子,老奶奶立刻来了精神,千恩万谢上了车,在军人们和群众的一片欢送声中,流着泪绝尘而去。
刘晓强动作够快,整个车队都连接在一起准备过河,油罐车打头。地方上的人们惊骇不已,从来没有见过把汽车串成糖葫芦一样的奇闻异事,大开眼界,简直就是天方夜谭,闻所未闻。在他们膛目结舌下,车队浩浩荡荡前呼后拥,义无反顾在洪水里劈波斩浪,坚不可摧,眨眼功夫就安全渡过了河,令人称奇。
河岸两边的人群发出了一阵阵惊呼声,解放军真的非同凡响,与众不同,令人匪夷所思。羽队长向人们挥了挥手,就要绝尘而去,一个脖子里挂个照相机的记者跑过来堵住了他,神情激动的采访起来。
你们是什么部队……洪水里救人出于什么动机……你们就不怕死吗……当时是怎么想的……英雄气概从哪里来……一连串的问题,一看就是一个资深的记者,水平不低。
羽队长既不能拒绝,也不能实话实说,只是浅浅的一笑说:“对不起记者同志,军事秘密,无可奉告,请你原谅,再见”
这个记者在军人们涉险时就拍了不少照片,记录了每一个惊险的瞬间,就差采访这一环就功德圆满了,没想到让他轻描淡写化解了,望着远去的滚滚尘埃,他心中涌起无限的感慨:军人,无愧于国家脊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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