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可不能任宝珞胡来啊!”甄氏急躁地喊道“她刚刚可是说若此事不成就要三倍偿还啊!三倍这是要侯府倾家荡产吗?何况这根本就同西宁侯府扯不上半点关系为何要让西宁侯府来偿还!”

老太太何尝不懂眉头也皱得越来越深了,看着西宁侯问他如何看,见儿子只是无奈摇头她只能叹声:“这确实欠考虑啊。”

“不是欠考虑,这根本就是逞能!”甄氏气愤接话,“养马是那么容易的事?多少人连边都不敢摸的你一个小姑娘懂什么?在闺房里安安静静地不好吗?非要惹这些事出来做什么?”

甄氏口无遮拦看来她是真的急了。宝珞淡定地看着她,“我觉得这些话最不该说的就是二婶母啊就算我不帮您不该帮吗?婧沅是您的亲外甥女叶羡是您的亲外甥啊。”

这话说得甄氏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她小声嘟囔着“都是亲人怎么不想帮可我也得有能力帮他们啊,若是帮不上给侯府招了灾祸,那我岂不是罪人了……”

“你没有能力我有!”宝珞上前伏在祖母的膝头仰头乖巧地望着她。“祖母您放心,我一定有办法能够帮他们渡过此劫的。这趟保定我没有白去,还有外祖帮我,这件事一定可以成功的,您要相信我啊!”说着,她又转头看看父亲,企图从他那获得点滴支持。可一提到裴氏,那股子愧疚感翻涌上来,他哪还敢和女儿对视。

“姐!我支持你!”清北突然喊了句。

不过小孩子的一句话没人当回事,倒是站在老太太后面的姚兰亭开口了。“宝珞,这事姑姑也想支持你……可这养马……你当真有把握?”

宝珞再次笃定点头。

姚兰亭咬着嘴唇想了想。“好,那姑姑也支持你!”

“哎呦,小姑奶奶啊,你拿什么支持啊。”甄氏哭心都有了。

“我的香业经营得很好……”

“小姑奶奶,你太天真了,这才哪到哪,杯水车薪都算不上!”

兰亭也明白,可她是真的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了,唇抿得更紧,窘得说不出话来了。

连她都不开口了,堂上彻底安静,一片死寂。

宝珞看看凝重的祖母,再看看纠结的父亲,她知道没人会支持她了。

这么僵着也不是办法,老太太深叹一声,道了句“我累了,此事暂且再议。”便在孙嬷嬷的搀扶下回去了。

大伙都散了,宝珞也回了观溪院,怎知才一进正房就瞧见林夫人正坐在正堂的圈椅上等她呢。

见小姐回来了,她赶紧起身迎了上去。

宝珞刚想问问她婵儿如何了,还没等她开口,林夫人蓦地跪在了她面前。

“你,你这是做什么?”宝珞惊问,赶紧去搀扶她。

可林念妘没起,而是郑重地对着面前的姑娘拜了三拜,这才悠然起身,红着眼眶激动道:“这三拜,一拜您收留我们母女二人二拜您救了婵儿这三……则为百姓而拜。”

“这,这……”这宝珞可就听不懂了。

“您为朝廷捐马的事我都听说了,我敬佩您。”

“不不不。”宝珞心虚笑道,“你误会了,我只是为了帮朋友而已……”

林念妘摇头。“我知道您的想法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宝珞苦笑。“当时那境况,除了帮朋友解围我还真没想其它。”

林念妘也跟着笑了。“不管您怎么想的,您能为九边前线捐战马就是为国为百姓。您知道我丈夫就是死在前线的,我知道边疆的战士们有多难,如果他们有精良的战马,他们有足够的军资,怎么会抵御不了外敌?如果您再早生十几年,也许我夫君就……”她哽咽了。

这番话勾动了宝珞的心绪,他想到了那个为了自己军队而“贪”的顾修贤,想到了支持他的叶羡。

自己之所以这么痛快就做出想要帮他们的决定,跟他们的行为就没有一点关系吗?

有,就如同林念妘对自己的崇敬,她也一样崇敬他们。

这种热血让她在帮助朋友之外,也想做出什么。即便初来乍到的她不是很能接受这种“王朝统治”,但对这片土地,她依旧爱得深沉,没有人能够拒绝安稳和平……

想着想着,宝珞笑了。这么一考虑,反倒束手束脚有了压力了,其实她也是随心而做,对得住自己的良心就罢了。

宝珞没再和林念妘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和她谈起了婵儿。

他们回来后,叶羡又把郑院判给请来了,而且专门向太医院申请让他留在西宁侯府。郑院判本来就是皇帝派给他的,谁敢说个“不”字,所以有了郑院判的治疗和侯府的配合调养,婵儿不但救了过来,而且开始好转了,这也就不怪林夫人今日为何如此激动。

“为了报答您,我会劝杜群头尽心为您养马的,还有制香的事,我听姑奶奶说,侯府的香一直卖得不好不是因为味道,而是因为不能持久,我一定会协助姑奶奶研究出来的。别的我不会,但我种花没问题,只要您需要。”

“我当然需要你了。”宝珞笑了,“只是我还在帮你找家人,若是找到了,你们也可以团聚了。”

林夫人眼神晃了一下,牵唇笑笑,略显无奈道:“我也想,只是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这个幸运……”

宝珞拉住了她的手,刚想安慰她不要急,便听闻外面小丫头唤了声:“侯爷,您来了。”

西宁侯低沉地“嗯”了声,便进门了,可一抬头正对上了林夫人的视线。二人愣住,一个收回了迈进去的那只脚,一个垂目施礼,要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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