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校尉咱们还真去收购土豆啊?这……这要是有毒怎么办?”听到土豆有毒的消息后,跟着戚阳朔来的这些人,都开始怀疑这土豆到底能不能吃。

戚阳朔脱了脚上鞋袜:“不是说发青发芽了才有毒吗?”

“可……可三五日就发芽啊?”

“那是不会储存打听清楚储存方法吃之前仔细辨别不会有毒,即使发了芽,还可再种。”戚阳朔声音淡淡的“若真能亩产一千五百斤,又能储存半年,那之后澧阳再不用为粮食发愁。”

他笑了一下“再说,不是还有红薯嘛?”

这也是他向庄中管事打听来的,据说这红薯要七月份熟亩产千斤。

此时距离红薯成熟,只有一个月时间,若红薯亩产千金属实即使没有土豆能带些红薯回去也好。

他们这一行人都是听戚阳朔的所行目的不过是为了保护太守说的土豆种子而已。

听他这么说,他们也不再操心躺在管事给他们准备的草床上鼾声大作。

戚阳朔睁眼望着房顶一时却难以入眠脑中不自觉的想起从铜津城到潭州的路上坐在他身边赶车的女子。

那是他有生以来距离他最近的女子,卢家一路护他来澧阳不说,在铜津城时,若不是她,他母亲尸骨……

他很快将脑中念头抛开,强让自己不去想。

他尚在孝期,只是这样想起,都仿佛对她是亵渎般。

次日一早,他们就离开农庄,携澧阳太守书信,进城收购土豆。

潭州太守对于接到澧阳太守书信毫不意外。

荆楚大灾,今年的秧苗才刚刚下地,等到稻子成熟,得十月底十一月初了,此时整个荆楚百姓粮食都已告罄,百姓都勒紧裤腰带,即使是农忙时期,一日不过两碗糠粥糊口,云梦湖周边的野生莲藕,还未开花,就连叶带梗,都被采回去当了口粮,棱角藤蔓、芡实,全都遭了殃。

若是秋冬季节还好,这些植物都长熟了,留了种,吃也就吃了,春夏季节,像莲藕、棱角这些都还未生长,就连藤带叶被吃光了,下面莲藕也就很难再长,棱角就更别提,相当于竭泽而渔,若今年秋冬收成不好,或雨水多,收上来的稻谷晒不干,连莲藕和棱角藤蔓都没得吃了。

受灾较轻的潭州如此,想必整个荆楚皆是如此。

所以,在让整个潭州治下都分土豆种子的消息传下去后,他就料到,这些消息必然会很快传到荆州各地,乃至更远。

但他没想到,这澧阳居然这么快就派了人来。

他笑了笑,对戚阳朔道:“跟你们秦太守说,不是我们不买你们种子,实在是这点土豆种子,于我们潭州也是杯水车薪哪。”

“你来到我潭州,想必也打听过,我治下百姓,每户人家,最多也不过才分了五斤土豆而已。”

少的,对那土豆发芽发青有毒有异议的,不过买了两三斤。

“我治下百姓尚不够种,又哪里有种子分给你们澧阳呢?”这话潭州太守说的情真意切,因为事实就是如此。

戚阳朔恳求道:“实乃澧阳灾情严重,还望方伯怜悯。”

好说歹说,也不过给了五斤土豆而已。

五斤看似不少,实际上不过几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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