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这些人打秋风主动架着牛车去的太守府,至少太守府给他们了这是不是证明这些人跟太守真的是沾亲带故呢?
不然太守大人凭什么给他们送年礼?
张顺的大嗓门让已经在高地上安家的人们也都听到了,纷纷从家里出来。
孩子要往外跑女人们就赶紧把他们拉回去,老人们跟着大叫:“下雪天你们跑什么跑?让你爹去接!”
“外面多冷呢,风寒了药都买不到!”
男人们则拿着扁担和竹筐下去将牛车上的东西,一担一担的往上挑挑到卢父家。
待看着摆满堂屋的东西,大家更崇拜卢父了。
乖乖,太守大人都给卢叔送年礼哩。
一个个背脊挺的仿佛更直了。
与有荣焉。
卢父也不解释,只让他们往家里搬东西,然后抬头望着上面那条蜿蜒的小道。
“这路实在太窄了,等我们把房子造好了叫大家下来先把这条路开了,不然牛车上不去,太不方便。”
卢父的话,现在对这些汉子们来说那就是说什么是什么纷纷表示:“卢叔放心等雪停了我就去开路!”
“不用等雪停一点雪什么关系?又不是雨,还能把我头上花给淋了不成?”一个大男人说,说的一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我也去,我家房子造好了,刚好闲着无事!”
“还有我,我们这么多人,这么条小路,一天就开了!”
他们或者来到潭州,成了良籍不说,还有了房有了永业田,永业田虽说是山地,无法种植,那也是属于他们的地啊,一个个都像开了第二春一样,干劲十足。
卢父说:“那行,趁着没上冻,路是湿的,赶紧开,上冻了就不好开了。”
卢父说了下大致宽度:“这么宽,至少够一辆牛车上下。”卢父说:“今后我们可能要在这里开榨油坊,附近十里八乡的人说不定都来我们这里买油,就连潭州城的人说不得都得来我们这里买油,没有路可不行。”
他叫张顺:“顺子,你家房子造好了,过几天你再带着骡车牛车,带着小子们去山涧里运几车砂石回来,把这条路全部铺上砂石,南方多雨,省的以后下雨上上下下,鞋底都是泥。”
“还有咱们门前。”他指着造完房子,下雨后泥泞的门口:“家家户户门口都得开一条砂石小道,自家门口的路自家平。”
大家一听,自家房子都是土砖的,砂石居然用来铺地,太浪费了,早知如此,他们就……想想,他们房子下面全是青砖,倒也不算浪费了,过去就是砂石混点黄泥。
张顺自然应是。
他问:“那我们开春全部种芸苔吗?”
光有芸苔没有粮食,他们心里还是很不安,没有底。
没有粮食的感觉太可怕了。
卢父道:“芸苔要九月种,这个时候种已经来不及了。”冬小麦也来不及了,且这些荒地还未开垦,十分贫瘠,“这个我心里有数,到时候我会安排,你先安排人去挖个粪坑,在粪坑堆满树叶,这林子里树叶多,可以多放一些。”
粪能沤肥张顺知道,但树叶沤肥,张顺闻所未闻,只是卢父既然这样吩咐,张顺就会这样去做。
他们在此安家,七户人家,就像形成了一个新的杂性小村子,卢父是毫无疑问的村长,整个村子的人都听他们的,虽然他们属于黄花村,但又独立出来。
张顺他们听卢父这么说就放心了。
“明天就是除夕,这是我们来到潭州过的第一个除夕,本来我想,咱们大家可以在一起过,但现在下雨,房子肯定是挤不下的,而且你们都建了新房,第一个除夕还是在自家新房过最好,也好好祭拜下祖宗。”说到这里,刚刚还振奋的气氛,莫名的沉默下来,大家都不由地想到了还在老家生死未卜的亲朋好友们。
卢父叹口气:“你们跟着我来此,一路上受了不少苦……”
卢父话为说完,大家就纷纷说:“卢叔,你别这么说,没有你我们连命都没了,我们的命都是你的!”
“就是卢叔,现在这日子我真是想都不敢想,有了更大的房子,有了余钱买地,还有了良籍。”
卢父右手往下压了压:“先听我说。”等大家安静下来,他说:“本想和大家一起过除夕,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我家粮食也不多,肯定没办法分给你们的,但今天太守大人赏赐了些肉和米,每家分两斤肉,五斤米,大家回去过个好年。”
一家两斤,六家就是十二斤,六十斤米。
粮食如此精贵。
卢父家人本就多,加上卢有福一家,剩下的也就够他们自家吃了。
没有谁有大脸说让卢父平分,凭什么呢?
卢父道:“我已经把你们安全带到潭州安家落户,我的指责也尽到了。”他的意思很明白,这是他最后一次分他们米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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