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万寿节,宫中张灯结彩,巍峨的宫殿装扮一新,连光秃秃的树木都缠绕着红彤彤的丝带,处处喜气洋洋。

宋贵人和孙采女的死就像雨滴落进大海,连一滴浪花都没翻起来,就被这泱泱喜气湮灭得无影无踪。

皇后忙着预备万寿节,宫妃们则精心准备自己的穿戴和要送的贺礼,纷纷下决心要赢了叶思娴那个贱人,争取让皇上刮目相看。

而众矢之的的叶思娴却无比焦虑,她给皇上的寝衣还没绣好。

“皇上,万寿节快到了您不歇歇?”,叶思娴小心翼翼。

这几天皇上也不知道哪儿来那么多奏折,常常一批就是一整天,她被强行薅到御书房磨墨,一天下来腰酸背痛。

偏偏皇上还定要她住在昭阳殿,连偷懒装病的机会都不给。

那套寝衣她已经很久没碰过,本来绣工就不怎么样,如果再送上去绣了一半儿的,她一定会被笑死。

“爱妃累了?”,赵元汲挑眉。

“臣妾想歇歇”,叶思娴扁嘴。

“皇上,研墨谁都可以,为什么偏偏让臣妾一个人干”,您有那么多女人呢,叶思娴直截了当。

“她们都太聒噪了”,都没你好用,赵元汲也毫不客气。

叶思娴:“”

两人仿佛听见了彼此的心声,各自陷入沉默。

赵元汲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叶思娴也不敢歇,心里正憋屈的时候,忽然听皇上开口。

“你再辛苦辛苦,等朕忙完这阵就带你出宫转转,就当犒劳你可好?”

“真的?”,叶思娴眼前一亮,这个真可以。

话是这么说,到腊月初六的时候赵元汲还是放她回了锦绣轩。

距离万寿节不到三天,那套寝衣她无论如何都得绣完,不求出彩只求不出丑。

叶思娴饭都顾不上吃,双手合十默念八方菩萨保佑,然后开始绣寝衣。

人在专注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就到腊月初九。

在熬了整整两晚之后,叶思娴将那套明黄锦缎绣金龙祥云图案的寝衣绣了出来。

亲手将寝衣洗了一遍,用炭火细细烤干,再用铜熨斗将每一处褶皱都熨烫平整,最后将整套寝衣叠放在一只雕金描银的锦盒里。

“呼”,某人满意舒了口气。

即便只有几条金龙是她绣的,但依然可以称这是亲手做的,宫里的女人都这么干。

腊月初九万寿节。

午宴在安泰殿举办,由皇上宴请皇室宗亲和文武大臣,晚上才是内廷家宴,在皇后的栖凤宫举行。

傍晚,叶思娴就带着圆月往栖凤宫来,她的位置最靠外,火盆炉子摸不着,猎猎北风倒是能直接吹到脸上,她不由得把身上的棉衣裹紧。

等了一个多时辰,帝后终于搀扶着太后缓缓走来,许贵妃领着众妃参拜。

“今儿个是家宴,这些虚礼都免了吧,咱们一大家子好好儿乐一乐”,难得露面的太后慈祥笑着。

“多谢太后”,妃嫔们莺莺燕燕起身归座,宴会正式开始。

温暖如春的大殿上,笙歌曼舞,觥筹交错,千娇百媚各俱美貌的妃嫔们使劲浑身解数,只为博得君王青眼相看。

看似气氛热烈,实则剑拔弩张,各个都攒这劲儿。

倒是叶思娴,裹着棉衣坐在角落的她冻得直冒鼻涕泡,桌上的饭菜早已凉透,歌舞也只能看个背影,北风穿过门缝嗖嗖直往脸上刮,这个滋味儿只有她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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