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得象泼了墨,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巨大的响声,远处雪山白皑皑的山顶折射出幽幽的光。

一条人影闪电般窜上屋顶,脚尖倒钩,将身体悬挂在半空,耐着性子将窗子的插梢一点点拔开,反身跃进去,她没有穿鞋,落地无声,在黑暗中缓慢的朝屋中间那张大床走过去。

到了床前,她猛然举起手里的尖刀,朝床上凸起的那一团狠狠刺下去。

可是刹时间,她的手被人在半空握住,黑暗中,床上那人缓身坐起来,眼里红芒一闪而过,嘴角露出讥讽的笑,“我说过给你三次机会,现在三次机会都用完了,你觉得我该如何处置你?”

尖刀在黑暗中泛着雪亮的光,映着女孩并不惊恐的脸,她用力一挣,没有挣脱,只好愤愤的呸了一声,“放开我!”

男人手指一弹,屋里的灯亮了,他把那把尖刀拿下来,这才松了手,“你真是没脑子,我说过,你杀不了我的,弄成这样有意思吗?”

墨思羽愤然看着他,“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无话可说,随你处置。”

汤介赫把小刀在手里抛来抛去,“纯坚银打造,这一刀下去,我就变成了干尸,然后把我挂在海边的礁石上,让海风将我吹成灰烬,洒在海里,从此灰灰湮灭,再无生还的可能,墨思羽,我屡次放过你,你竟一点也不念我的恩情?”

墨思羽直视着他,“你能放过我,为什么不能放过我的族人?”

“因为他们不识时务。”汤介赫哼了一声,“我这人没什么耐心,也不喜欢别人唱反调,不顺着我,只有死路一条。”

这时,有人急冲冲闯进来,见墨思羽好好的站着那里,顿时松了一口气,朝汤介赫微微倾了身子,“领主,请您再饶她一次吧,我向您保证,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

汤介赫冷着脸,“你这是第几次保证了?我真怀疑,你们是不是串通好的里应外合!”

“领主,我对您的忠心,天地可鉴。”宗伯低眉垂目,把右手放在胸口行了个礼。

汤介赫看看他,又看看墨思羽,“我最后一次饶她,带出去吧,再有下次,我连你一起杀。”

墨思羽一惊,两道愤怒的目光射过去,“你,卑鄙无耻!”

汤介赫脸一沉,“我对你格外开恩,别再试图激怒我,对你没好处!”

宗伯赶紧拉扯着墨思羽,将她带出门口,墨思羽要开口说话,他做了个禁声的手势,两人下了楼,纵气到了海边。

海浪翻滚,涌起一股腥气,宗伯和墨思羽落在礁石上,看着漆黑的海面静默着不说话。

半响,宗伯才叹了一口气,“思羽,你别倔了,放弃吧,不过是改个姓,却可以保住族人的性命啊!”

“宗伯,从被赐予墨姓的那一天开始,我们就发誓要效忠墨氏领主,难道您都忘了吗?”

“宗伯没忘,可我也记得,西凌说过,无论什么时侯,保全族人的生命是最重要的,汤氏是大族,实力本来就比我们强,生在异界,你应该知道强食弱肉的道理。”

“可是就没人管吗?”墨思羽气愤的说,“乌土大祭司不是能掐会算吗?汤介赫要吞并墨氏,他难道不知道吗?”

宗伯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我收到消息,汤介赫此次来,就是受了乌土大祭司的意思,西凌被沉入地底也是大祭司搞的鬼。”

“啊?”墨思羽讶异道:“大祭司为什么要这么做?乌土不是净地吗?不是标榜正义公平的吗?”

“上次为了乔伊伊,西凌大闹乌土与他结了怨,大祭司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逮着机会当然不会放过。”

墨思羽一屁股坐下来,哀哀的看着远处的山脉:“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西凌沉在地下,郁和诺下落不明,金陵的族人死伤无数,墨氏被狼人霸占,伊伊也被杜北铮抓走……”

“伊伊在乌土,”宗伯说,“汤介赫说,乔伊伊已经嫁给了大祭司,成了大祭司夫人。”

“不可能,伊伊不是那样的人,她不会移情别恋的。”

“没什么不可能的,西凌没死,她自然不会移情,可现在西凌死了,她一个女人无依无靠,攀上异界最有权势的男人也是她的生存之道。听说连孩子都生了。”

墨思羽又是一惊,“孩子都有了?”

“是啊,她跟西凌生不出孩子,但大祭司是凡胎,只要交合,一定会有孩子。”

见墨思羽沉默不语,宗伯只好再劝,“思羽,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就象我的孩子一样,这种时侯,保住性命才是要紧的,你劝劝赫,他是生物奇才,要真被汤介赫杀了就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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