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晚会后,维特尔就和洛薇雅分别,带领着十万士兵去驻守南方。

这里常年被偷渡过来的类人种骚扰,原本的村庄早已废弃,维特尔便要在这一片废墟之上构筑防线,以面对叹息之墙破裂后汹涌而来的敌人。

为了应对这一切,他们用了半年多的时间建立起了一条漫长的防线,就地取材,用石头堆彻城墙,树木搭建房屋,布置了许多防御工事。

他们种下从王都带过来的种子,士兵轮流耕作,到现在这个时间已经收获了好几次。

大部分是一种叫麦草的植物,环境适应能力比小麦强,可以顶着寒风生长,麦草磨成粉末后可以做成面食,当然,口感远远比不上真正的小麦。

他们这样做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随着亚历克斯逐渐接手政务,边防军的预算便一直被以各种名目削减,直到现在已经比最初少了三成。

为了确保军队的战斗力,维特尔只能充分发挥军队的主观能动性,自力更生,种植粮食,发展畜牧,然后把钱省下用来购买装备,修缮建筑。

仍是捉襟见肘。

寒风呼啸,雪花肆意地飘着,仿佛永远不会停息。

维特尔走上城墙,向远方眺望。

横绝天地的叹息之墙越来越暗淡,隐约间可以看到对面的风景。

除了沦为废墟的麦锡亚艺术建筑残渣之外,是类人种的军营。

驻扎在边境上的类人种越来越多,半年来数量一直在增加,他甚至可以想象到,一旦叹息之墙消失,他们面对的将会是对方怎样无休止的进攻。

“我们,能抵挡住吗?”他自言自语。

“长官?”

他身边的一个年龄和他差不多的少年,穿着一身银白色的战甲,没有任何犹豫,自信地说道:

“如果是长官的话,那就绝对没有问题,每一个士兵都深信,拥有守望者称号的您将带给我们最终的胜利。”

守望者……

那也就只能守望了。

维特尔握紧拳头,平举,对准麦锡亚的方向,缓缓张开,停顿了几秒,又再次捏紧。

“有我在,这里就是第二道天堑!”

铿锵有力。

……

皇宫。

“父亲。”

亚历克斯承蒙他父亲的传召,来到内殿。

眼前的男人早已在岁月的侵蚀下变得老迈,曾经的雄心壮志已然被纷繁事物磨平,此时的他看上去更多的是像一个迟暮的老人。

注意到亚历克斯,他沙哑地开口,颤抖的嗓音传入亚历克斯的耳朵:“你来了。”

“是的,父亲,我来了。”

亚历克斯谦卑地侍于赫伯的身旁。

老人看着意气风发的年轻人,缓缓点了点头,“我有预感,我撑不过这个冬天了。”

“父亲,北境只有冬天。”亚历克斯在一旁提醒。

“这样啊……”赫伯混浊的双眼暗淡下去,“我曾经是看到过春天的,在南方的麦锡亚,那里的风不像北境一样冷冽,而是如同少女的手掌轻抚你的脸庞。那里的风景很美丽,和北境完全不同,鲜花开满了每一个角落,植被繁茂,绿意盎然,那里的女人比火焰还要热情……”

亚历克斯耐心地听着,没有表现出一点烦躁。

就如同在聆听父亲教诲的孩子。

时间逐渐流逝,赫伯似乎意识到了自己偏离了主题,苦涩地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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