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不可闻的颤动,领头的黑衣人依旧是单膝跪着,在后方人微缩的眼中,与其说是漠然,倒不如说是——恐惧!

并未见到粗犷中年有什么动作,黑衣人却早已没了气息。

“行了,你现在即便把他们杀光也于事无补。与其在这里怨天尤人,还不如想想如何把柳狂生给抓回来!”密林中这时走出一个白发白袍人,然而他虽有着满头的白发,皮肤却是极为细腻光滑,犹如羊脂。她脸上戴着一副惨白鬼脸面具,只露出了两只冷漠的眼睛。从面具里发出的声音听不出男女,只是平白的让人感到惊恐。

“是,教主。”粗犷中年男子抱拳单膝跪下,“教主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教主千秋万代,一统江湖!”一众黑衣人皆是附和道,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总算是保住了一条小命。

毕竟刚才的一幕停在脑海,总是挥之不去……

“教主,那现在怎么办?”粗犷中年面对这不知男女的神秘教主,脸上不复之前的肆意模样,显得极为恭敬。至于下面的黑衣人,沉默着,不敢说话。

“这个是你的事,总之我再给你三天时间,要是你还不能把柳狂生抓回来的话,就先他一步进西天吧。”

丝丝冷意源源不断地从周身冒出来,粗犷中年不敢有一丝的不敬,咬牙点头到:“是。”

白袍轻轻一拂,这位神秘的教主瞬间消失在众人眼中。

“该死!”粗犷中年手心尽是汗水,他缓了缓神,转头看向最前方的黑衣人,“给你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一天内,我要得到柳狂生的准确行踪!”

“遵命!”

破风声不断响起,密林里一下子显得很是空旷,寂寥无人,连麻雀的声音都没有。

“柳狂生……”粗犷男子喃喃自语。

三天前,这个男人还是他的“同僚”,两人都是魔教教主的左膀右臂,为两大护法。

他为右,柳为左。

这次魔教精锐尽出,源自于十天前的那个“不速之客”。那人浑身散发着黑气,径直闯入总部,他们两个去拦截,却不是那人的一合之敌。随后他们便是晕了过去,只有教主和那人似乎密谈了什么。事后,教主只字不提,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无人知晓。再之后,一众魔教精锐,都来到了这里。

这块地方魔教向来是不愿踏足的,但是教主的命令他们又不得不听。再说了,都是一群亡命之徒,也不太畏惧生死。只是来的目的,他到现在也不明白,稀里糊涂的,他感到十分烦躁。

而柳狂生,这位昔日的兄弟,在三天前做了一件大事。那是一件让教主不可饶恕的事,教主的怒火他隔着几座山都能分明感受到。当他领着另一个任务——捉拿柳狂生时,柳已经逃走了,了无踪迹。

他心中不是滋味,柳狂生受两面夹击,无论是遇到谁,都难逃一死!这让他心中不由得升起兔死狐悲之感,好歹是护法,原来也如此脆弱不堪。若是被青城派的人撞见了,大不了一刀了结,要是落入教主手里……想死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

唉,也不晓得这家伙究竟干了什么。

粗犷男子摇摇头,眼神闪烁,旋即也消失在密林中。

…………

另一头,在朝云山的山脚下出现了一个身体瘦削的男子。这男子脚步虚浮,眼神无力,走路摇摇晃晃的,似乎随时都能倒下。若是再往上,那可能就不是跌进泥土里那么简单了,而且摔下万丈悬崖。

男子一副病怏怏的样子,步伐却极为坚定。这山脚下还是有人的,大多是些附近的农户和猎户。还有个一脸憨厚的人放下农具热心给他端了碗水喝,在这烈日炎炎下,勉强是有了继续走下去的精神。

不用猜也知道,这个男子就是粗犷中年人要捉拿的目标。他们之间明明相距不远,两人却再没有相遇过。也许是上天眷顾,粗犷中年还招惹了青城派这样的棘手,虽然他柳狂生遇上了结局也不会好。可不管怎样,至少让那伙人忌惮了许多,不幸中的万幸。只是,他现在的处境仍糟糕,并不来自敌手,而是自己。

若是一个医术高明的人,便是能一眼看出他五脏六腑是如何的千疮百孔!那种伤势,几乎是不可逆转,必死无疑!

所以之前好运被一个小女娃救了一把,他也并没有冒险敢继续让她诊治,送给了几样东西后便匆忙走了。

这种伤势,她一个小女孩是绝无可能挽回得了的。

可柳狂生向来不信命,他拒绝了继续接受治疗,却不代表彻底失去了求生的欲望。于是在那个平淡无奇的夜晚,他偷偷潜入教主的密库,偷走了一样东西!

而让他来不及高兴却极度气愤的是,他还从那密库中发现了一个秘密!

而那也是他一夜之间从得力手下变成必杀叛徒的开端。

教主神秘且一身实力深不可测,他柳狂生,却也不是好惹的。在那个夜黑风高的时刻,他不知一路上遇到了多少惊险,方才逃了出来。

然而教主并不罢休,这一路,几乎是撵着他到了这里。越逃,他越心惊,伤势也越重,死亡似乎也是越临近。

“这几乎是必死之局啊。”柳狂生叹了一口气,想他一生狂傲,如今却落的这般下场,真是讽刺。

“呵,你就这么想杀人灭口么?”柳狂生嘴角露出一丝阴恻恻的笑容,“不过,只要我把这东西献给了那些人……你也别想有好果子吃!”

柳狂生从摸了摸后面背着的包袱,鼓荡感让他很是享受。那里面的东西,可是仙人都眼馋的啊!

等等!

柳狂生脸色狂变,不对,我的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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