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刻的诧异绝不是装出来的,是真的难以料到会在这般场景下,与自己青梅竹马的傅家表兄相逢。

含璋不仅没有半分喜色,甚至有想大声呼喊的冲动:这里有个大胆的贼人,抓住他!

两人互相打量一番,含璋心中的疑惑脱口而出:“傅表兄,你,你怎么会来此?这大晚上的,还是翻墙进来的?”

傅衡尴尬的咳了一声,唤道:“表妹,是我!”

她试探道:“原来真的是是傅表兄,许久不见,这个见面的方式还真是让人意外啊?”

他被她看得有些面子挂不住,以手握拳掩唇,低声说道:“这不是形势所迫,表妹就无需在意这些小事了。”

傅衡望向她灼灼的目光,咳了一声,而后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夜晚翻墙会佳人,满院蔷薇也颓然。”

含璋闻言默然,对他这狗屁不通的诗句不做点评。

“呵呵。”

这两字直接将后面这人想好了的一套说辞给打断了,堵死了他想要糊弄过去的心思。

他若有所思,眯起了眼睛,咋舌道:“表妹,这还真是女大十八变,表兄一下子还没认出来。”

含璋不想追忆曾经岁月,此刻并不是客套的好时机,她抿了抿嘴,打断他的话,直言道:“表兄也是啊,这岁月如梭,竟然没有磋磨表兄,还是如同往昔一般呢。”

她眼珠子一转,话锋一转,笑盈盈的看向他,奚落道:“我有些好奇,表兄今日翻墙这出,是要做什么?”

傅衡一愣,差点忘了正事,酒醉误人,正色回道:“自然来认亲的。”

含璋听见他语气笃定的胡扯,翻了个白眼,心中冷笑:我信了才是傻瓜。

她收起了笑意,直言不讳,戳破了傅衡的伪装。

“呵呵,我不信。”

“”他皱着眉想:这小表妹现在可是不好忽悠了。

他心中不免有些遗憾:那小时候圆嘟嘟的笑脸,整日跟在自己身后,像个缠人的小尾巴,现在都如此冷淡了。

其实,傅衡是受丁含璋母亲的嘱托,来给她捎个口信的,久不听闻她的消息,两边消息无法互通,家中惦念的紧。

“今日正好入宫赴宴,若是有机会还能顺便看看表妹过得好不好,这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这是傅衡的原话。

“我就是替姑母来瞧瞧你过得如何,这禁足的几个月,家中都很担心你,但是又没法子亲眼来看你,这不有机会入宫,我便揽下了这件事情。”

他注视着含璋带着些婴儿肥的脸颊,打趣道:“今日一看,表妹似乎过得还不错,没有想象中那般凄凉。”

然后又瞥了一眼她隆起的小腹,他心思有些微妙,看来日子过得不错,想着过几个月,怕是又要晋升一级了。

含璋忍不住抿着嘴笑了,眼中细碎的光,像是星星洒落,不落下风的暗讽道:“凄凉是不如表兄的,这头顶待着树叶,脚下踩着泥,不知道的还以为表兄刚刚摔了一跤,地上打滚呢。”

傅衡见她嘲笑自己,也不气不捞,只淡定的从自己头上摸下一片树叶,拍了拍衣裳上的灰尘泥土,将脚下的泥蹭在了墙根上的杂草上。

然后慢慢悠悠的回道:“多年不见,表妹这个不见长,可是这阴阳怪气讽刺人的本事可是见长不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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