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发生了太多的事,皇上的心情总也不好,是以他们在跟前伺候的都得小心翼翼的,唯恐一个不慎就惹她龙颜大怒。

靖儿的脸上一丝笑意全无,眸光扫过薄奚漓的脸,阴阴地道:“朕是养了一群没用的东西,动不动就张口问朝廷要钱!当朕这是善堂不成!”

不必她讲,薄奚漓也已经看清楚了那奏折上的大概。

大抵又是修路盖桥经费不足,就盼着朝廷能拨款下去。

靖儿说得气愤:“陵南那条路是隔三差五的修,栗江都造了三座桥了还造!个个都当朕是死人!孙全!”她狠狠地叫,“去把丞相给朕找来,朕非得好好治治那群老匹夫不可!”

孙全的神色一正,他尚未开口,便闻得薄奚漓低声道:“此事皇上也不急于一时了,再说若让丞相去,皇上在京中也少一个帮手。西凉地大物博,底下的人想着东捞西凑的事也是有的。”

靖儿瞪他一眼,他倒是从容的很。

她冷笑着:“怕是你显国有这样的事,你得第一个跳出来!”

薄奚漓没有怒,这少年帝王素来冷静,这次大约是真的被气昏了头了。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薄奚漓这般想着,竟也不惧她了,仿佛是面前的少年与王府他的那些个幼弟并无两样了。

他闲适一笑,上前道:“皇上怎知显国不曾有这样的事?何止年年有,月月都是有的。只是父王也喜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凡事也不必太苛求,讲究一个平衡。”

百官各有所长,各有所短,有些人可动,有些人却不可动。相互制约着,保持大局的平衡,也是一个太平盛世。

这个道理靖儿又如何会不懂,她只是老实得太久了,突然就不想再老实了!

原来总以为帝王是最高的掌权者,想怎样就怎样,可如今怎么样?原来连着皇上也是不能为所欲为的!

靖儿就是太气愤了,感觉身边一下子好多的事情,她本不想那么做,却是不得不被逼着做。薄奚漓说的话句句在理,可她心里就是气不过!不过是想拿人开刷,出出气而已。

薄奚漓见她不说话,也不打算再规劝,转了口道:“臣今日来是想问问皇上打算何时让臣回去?”三百里疆土的事也算告一段落了,他是显国的世子,总归是要回去的。

靖儿想着也知这事他是不想再等了,不过她总觉得就这样放他回去岂不是太便宜了他?

不知为何,每次想着显宇王那逍遥自在的日子她就不舒服,也许潜意识里,还真就是一种极度。

孙全已经将地上的奏折都捡起来,小心地搁在她的面前,见她的嘴角一歪,轻笑着道:“父皇常说世子是朕的兄长,懂得也比朕多,朕今日听君一席话,还真觉如此。”

薄奚漓隐隐地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接着就听皇上道:“朕想过了,就让六伯母先回去,世子暂且留在京中一些时日,朕也好随时请教请教。”她丝毫不给他接话的机会,“自秦先生去后,朕身边还不曾有个出谋划策之人。”

好个出谋划策,她分明就是不让他回封地去。说到底也还是不信吧?

若是出的计策不好,到时背黑锅的还不是他?

薄奚漓心底想着,自也不好说出来。

靖儿此刻的心情也好了些,笑着又道:“孙全,回头告诉湘寻,往后让她过去伺候世子。得好生伺候着,否则朕唯她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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