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小雨拍打在窗上,昏暗沉寂的卧室中,纪千明穿着一身黑色西服,沉默着注视着镜中的自己,双拳缓缓攥紧。

“呼……”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门外,张凡和羽生原已然等候多时。

相同的人,相同的衣服,相同的小道,相同的铭碑林……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只不过当时他们参加的是老师的葬礼,而现在他们要去参加校长的葬礼。

在满是岁月刻痕的青石板阶梯拾级而上,迎面而来的是一群又一群祭奠完的勾陈学员,阴沉的天空之下,是一个个沉默不语的黑衣之人。

冰凉的雨滴打在纪千明的脸上,却唤不醒他纷乱的思绪。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老一辈的人陆陆续续的离开,而他们这些年轻人,担起了前辈们的担子,沉默着向前,成为后辈们眼中的前辈……

纪千明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很重。

三人走到铭碑林面前,已经有黑压压的一大片人站在那。

葬礼如张景琰所愿,很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简陋,如果不知道张景琰的身份的话,或许真的会以为这可能只是一个普通人的葬礼。

在最前排的那片皇级铭碑中,悄然多出了一座黑色的铭碑。

铭碑之上,是一张黑白的照片,当初拍这张照片的时候张景琰应该还是很年轻,长得有点小帅,但脸上带着一丝痞气。

再向下看,八个鎏金滚烫的金字夺人眼球。

“勾陈炎帝,凛冬人皇。”

与其他铭碑一样,前四个字是身份,后四个字是尊称。

“凛冬人皇?”羽生原看到这四个字,似乎有些不解。

纪千明沉吟片刻,缓缓开口:“他肩扛着人类存亡的重担,带着我们熬过了最危险最难熬的凛冬,他是漫天风雪中站在最前面替所有人面对危险的皇……他不仅仅是华夏的炎帝,更是整个人类的皇。”

正在一旁的黑君秦墨听到纪千明这番话,眼中浮现出些许的赞扬,“不错,是这个意思。”

秦墨看着张景琰的铭碑,苍老的眼眸中浮现出一抹哀伤,“他和崔胖胖都是我看着长大的,谁又能想到,当初那两个稚气未脱的少年,都成长为了顶天立地的英雄,为什么他们都死了,而我这个老东西还活着,真是……”

纪千明摇摇头,“秦老,这不是你的错,正因为是你教出了这两位优秀的学生,人类才能赢下这场战争。”

秦墨叹了口气,“这是最艰难的年代……张景琰身上的担子太重了,这沉重的责任迫使他磨平棱角,改变性情,从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自由痞气少年变成了威严沉稳的炎帝,如果我当初没有把这个担子抛给他,或许他应该会生活的很快乐吧。”

纪千明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中的花束轻轻放在铭碑之前,注视着那张年轻的张景琰照片,许久之后缓缓开口:

“担子总是要人扛的,校长走了,这份担子就交给我吧。”

张凡的眉头一挑,纠正道:“是我们。”

“对,我们。”羽生原点头。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