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忍不住去拉拉校服裤脚。

丁明清去买奶茶,她一个人在双杠那站着,活动了会儿。不远处,几个女生两两共享一个耳机,在说悄悄话,从背后看,张近微有种少女的窈窕,校服都遮挡不住的那种。

“我跟你们说,215寝室好臭,妈呀,我再不去了。”

“啊?”

女生努努嘴儿,是张近微的方向,“她一直只穿一双鞋,一个月都不带换的,你们想想,我那天一进,哇,脑子要炸了,黎小宁解释我才明白。”

“天啊,她们几个怎么忍受的。”

“听说刚开学那会儿,天还热,还有狐臭……呃,我没闻过狐臭,据说超级恶心。”

张近微什么都没听到,她坐下来了,在双杠旁边柔软的沙滩上。旁边不知道谁丢了半截树枝,她拿过来,在沙子上轻轻划着房子。她小学时,一度非常喜欢绘画,当然没有什么后来了。

“砰”的一声闷响,张近微只觉得骨骼似乎跟着移动了下--她被身后的篮球砸中了。

转过身,篮球架那阳光闪的耀眼,几个男生穿着单衣,球砸过来,他们默契地发出一阵哄笑。

有人喊:“嗨,麻烦把单神的球踢回来,砸他!”

单神?张近微脑子很缓慢地反应着,球就在脚边。

男生是跑过来的,长腿窄腰,那么冷的天居然只穿了件卫衣。单知非满头是汗,罕有的神采飞扬,那种热腾腾的青春泼辣气息,几乎扑面而来。

他嘴角带着恶作剧后的一点笑意,但隐匿在表情里了,声音很寻常:“对不起,投偏了。”

张近微看到他皮肤上亮晶晶的汗,腼腆地要命,没说话,把脚边的球递给他,单知非已经弯腰,透过汗湿的碎发,目光找到她的眼睛:

“你刚才跑了三圈?膝盖行吗?”

没头没脑的,张近微迟疑地点了下头,单知非顺手撩起卫衣下摆擦额头的汗:

“有没有砸痛?”

张近微非常敏锐地用余光捕捉到什么,她霍地站起来,不再理他,两人身高差明显,单知非侧了侧身避让,目光垂下,在两人错身的一刹那,低声说:

“下午放学紫藤花架,付你照片钱。”

张近微听见了,轻咬唇走开,什么反应都没有。

她的背影很柔弱,单知非觉得自己快要忍不住下一步把她带入怀中。

张近微,你还好吗?

他被自己酸腔怪调的念头弄地有些尴尬,拿着球,快跑到球友们身旁时,猛得投了出去。

下午的课自然而然走神了,张近微很懊恼,她拼命往太阳穴抹风油精,那是夏天医务室发给大家的。

教室里有人抗议:“哎?这谁还抹风油精?”

张近微窘迫地拿卫生纸又用力揩掉了。

放学铃响后,教室里很吵,大家都在抓紧时间说废话,丁明清神秘兮兮凑过来,小声问:“听说,今天体育课单神的篮球砸中你了?”

那眼神,跟张近微被千万大奖砸了一样,不对,什么叫砸“中”?

张近微极力维持镇定:“嗯,他不小心的,过来道歉了。”

“张近微!”教室门口响起一个尖利的女声,同学们都愣住了,像被惊的长脖子水鸟齐齐把脑袋投向外面。

“你们班谁是张近微?”美艳的女生大喇喇进来,班里鸦雀无声,张近微认出了她,那天,花架下来找单知非的女孩子,高挑洋气,她记得她穿吊带的雪白肌肤。

“我是张近微。”她隐约察觉到气氛不对,准确说,来者不善,眼角又凶又美地挑着。

“你妈是希思黎柜姐?郑之华?”周妙涵面无表情走到她脸前,一米七五的身高,压迫性十足。

张近微立刻紧缩,像极了标准的软体动物,她脸色变得冷白:“我妈妈是柜姐,但我不记得品牌名字。”

“啪”的一声,清脆利落。

张近微听到响声,并且脸颊火辣,她有瞬间的失重人往后退,抵在桌角,紧跟着,女生的第二巴掌就再度甩到了几乎同样的位置上。

她的马尾被猛地扯过去,头皮要裂开。

“你妈个臭不要脸的当小三,你是不是也卖啊,来来来,你们母女俩一起卖给我爸,我爸有的是钱!你初夜几个钱呀!”

周妙涵哭出声来,歇斯底里,“要不是我男朋友单知非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你妈是小三,不要脸,不要脸!你妈郑之华能不能要点脸啊,千人骑的臭女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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