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认真问单知非,“我这个词用的对吗?就是那种很安静的女孩子,我跟她真有缘分,我们高一都在十二班,现在又都在七班。”

单知非半天没说话,他阖上了眼,只是听歌。

谢圣远习惯单知非这种态度,那种对别人感情八卦毫不感兴趣的态度。但单知非这小子闷骚,居然跟艺术系那种细腰大胸的妹子谈恋爱,真让人大跌眼镜,以为他跟理科实验班那种非人类女生般配来着。

谁知道呢,也许人就是迷恋这种反差吧。

后来,单知非主动提出一起去打网球。换好衣服,单知非打的很凶猛,恶狠狠的,谢圣远本来就不怎么会,被打的毫无招架之力,完全适应不了这么高强度的体能消耗,人累成狗,四仰八叉躺地上,气喘吁吁说:

“喂,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精力充沛了,你是楚霸王转世吧?”

他露出中二的表情,忽然,大喊一声:“我爱张近微!”

单知非拿拍子的手滞了下,他抬头,看到发小正敞着一口大白牙,可以去拍牙膏广告了。

日子继续重复着过,周考结束的那个周日,学生们陆续从家里回到学校,准备上晚自习。

最近冷空气神出鬼没,张近微缺厚衣服,她不敢回去。当然,郑之华女士也没联系她。

她一直穿那双岌岌可危的球鞋。

已经有点冻脚,周考时,她觉得几小时下来,自己都有点神志不清了。关键不巧,大姨妈到访,她脸色惨白抱着开水灌,不是剧痛,是那种下坠感,小肚子里面冰凉而且涨涨的。

晚饭没吃,她熬到快下课,决定还是得到食堂打点热东西。装饭缸的塑料袋又大又旧,破了几个小洞,很像一个人千疮百孔的心。

教室很安静,她勉强站起来,没发出多余的声音从教室走出。

路上学生很少,但偶尔有零星人影。张近微支撑到食堂,她解开塑料袋,这才发觉饭缸有点奇怪。

打开的刹那,一股刺鼻的骚味直冲,她看到黄色的浑浊液体。

有人往她饭缸里放了尿。

张近微那颗心一下像被什么攥住,她想哭,心砰砰跳的毫无章法,一个人站在风里犹豫到下课铃声响,她终于还是把饭缸丢进了垃圾桶。

这事不对,月考结束后,大家只有半天放松的时间。很多住在市里的同学回家了,教室里去学习的人并不多,算来算去,只能是中午饭点,有人混进了教室。

可她不记得自己得罪过谁。

张近微谁也没告诉,她胆战心惊地一个人保守秘密。

也许,是谁想找麻烦,找错了人。

第二天早上,她没用饭缸,在食堂买了个一个包子,一个馒头。这样一口一□□替吃时,喉咙很干,她想省时间,脸被噎的稍微发红。

这一幕,她不知道被班主任碰上,天凉了,老班穿着中年男人最爱的万年不变户外冲锋衣。家属最近在医院忙,他来食堂给上初一的儿子买饭。

张近微本来躲在食堂后边的树下狼吞虎咽,可不巧,小路通向家属楼。

老班先看到的她,纤弱的女生,一手拿个包子,一手是馒头,这种吃法先让他愣了下,目光下移,女孩子在宽大的校服下显得伶仃,脚上早该穿换季的鞋,她不是。

老班心里叹气,默默转身,换了条路走。

食堂不提供餐盘,大家都有自己的饭缸,一中发的,当然算在学杂费里。张近微从小钱包里找出几枚硬币,她数了数,忽然意识到自己没还单知非的硬币。

她趁大课间跑出去打电话,按数字时,心就开始不受控制地跳。

电话响很久,爸爸的声音终于接上:“喂?”

张近微腼腆喊“爸爸”,那头“哦”一声,说“是近微啊,有事?”

她深呼吸:“我没钱用了,我能去您家里拿吗?我快去快回,不会呆太久。”

那头男人显然疑惑,头疼说:“前几天,你妈妈来我这里闹,要你的生活费,实在是让人难堪,我把钱转给了她。”

张近微眼泪一下喷薄而出,她咬住手背,压住急躁的声音:

“爸爸,我上次不是说了吗?我去拿,别给妈妈,我不是跟您说了吗?您为什么不听我的?”

“你跟你妈住一起,难道,她会丧心病狂到连你生活费都扣?近微,不是爸爸说你,你是不是有什么额外的开销?该不会是早恋了吧?”电话里的声音是标准大人口气,他知道女儿非常漂亮,成绩一般。

张近微耳朵痛,她连辩解都没力气,后面爸爸在电话里唠叨了什么她一个字都没再听。

挂掉电话,她把凉凉的手插进校服上衣口袋,像只瑟缩的鹌鹑。

回到教室,几次话到嘴边,都被丁明清忽然冒出的笑声打断。张近微脊背挺的僵直,她扯扯丁明清的袖子:“同桌,我有点事想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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