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那人的脚步声逐渐消失,秦观月缓缓坐起身来,她挪动着笨重的身子,坐到妆台前,摸出了那支断裂的钗子。
未出嫁时,她总跟着父亲在校场,秦伯劳也时常跟随操练,因此他与纪渊的关系也还算好,将这支纪渊送的钗子递出,若秦伯劳看到,定会准确接收信息,有所行动。
想到这儿,她拿着那两段钗子,走出了门,“唤玉,想办法将此物送去秦府。”
“这个是……”唤玉接过东西,有些为难地望着面前人,“不知为何,昨日夜间开始,东宫的羽林郎莫名增了许多,宫人们到哪儿去都要严加询问。”
“严加询问?”秦观月更加心慌起来,“求你帮我这个忙吧……无论如何都要把信息传出去,让父亲和哥哥不要做蠢事。”
“什…什么事啊……”
“三言两语解释不清。”秦观月将钗子塞到唤玉的怀中,“他刚走,现在行动还来得及。”
“小姐放心,我这就去。”
望着秦观月焦虑的模样,唤玉也跟着紧张起来,她攥着钗子,若无其事地离开了明瑟宫。
秦观月返回到殿中,回望着偌大的明瑟宫,让她不自觉地生了冷意。
事经三日,太极宫正门外,齐摆先帝灵物,礼部择定谥为“文康”,台前上位明写“北江圣恩泽定文康皇帝位”。
所有官员与妃眷都早早地起身,按照规矩披白戴麻,四更天的时候就大排长龙,集中到太极宫外跪在指定位置。
秦观月没有参加过如此盛大的丧仪,只得照做其他人的一举一动,跟着大队伍跪在较靠前的地方。
冥钱在巨大的礼器中燃着,火势涨得足足有三米高。
等到卯时日出,太常寺的官员才站到灵前的一侧,冗长地拉着嗓子,对着广天宣布讣书,回顾文康皇帝在位三十三年中的政绩。
“诚悼圣恩泽定文康皇帝……百世同悲,万象吊唁。”
所有人都要目不转睛地直视皇柩,以表敬意,而秦观月抬头望去时,不经意地瞟着第一排跪着的宁王,以及那个空位置。
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江誉歧没有到场。
宁王若真有反意,自然会体悟到江誉歧对他的敌意,他为求保全,一定会像江誉歧一样不来跪孝,寻有良机便动身逼宫。
而此时的他,垂头跪在灵前,真正地哭唁自己逝世的父亲。
他只有十二岁,还只是个孩子……怎么可能会有异心。
一旁的太常寺卿弯着身子,将重心放到最低,悄悄地走到秦观月身旁,“良娣、承徽,依照太子殿下的吩咐,二位可先行返回东宫了。”
………………
“哭丧完毕之后,要你多待一会儿,听一听李公公宣读遗诏,得一个准确的结果。”
………………
秦观月回想起江誉歧嘱咐的事,并没有起身,而是反问道,“李公公在哪儿,他何时宣读遗诏?”
她话音刚落,宫门外突然走进来几个人,其余人皆身披银灰战甲,未佩刀剑,而排头走的人,却黄金甲贴身,腰间佩有利剑。
“太子驾到”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