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博华一脸不耐烦地进了堂屋。

婆媳两个也一块跟了过去。

到了堂屋,黄博华才带着气说,他今天是厚着脸皮到医院去求张春桃,张春桃才没有把铁凤供出来。

不然,铁凤这时候已经进去了。

铁凤捏着衣角,低头不敢说话。

黄母却振振有词地说:

“算她还有点良心!”

到了晚上,黄博华洗完脚,躺到床上睡觉。

铁凤出去倒了洗脚水,回来拾掇了一番,也躺到床上。

灯线一拉,屋里漆黑一片。

两人一人一个被桶,背靠着背,谁也不搭理谁。

往常铁凤还会因为要生儿子,主动去戳黄博华几下。

现在结扎了,也没了戳他的理由了,躺下后就没话了。

可是黄博华回想今天的事,仍然心有余悸,他觉得有必要给铁凤提个醒。

就耐着性子,口气严厉地警告铁凤:

“以后不要听任我妈摆布,老太太年纪大了,脑子糊涂,想一出是一出,千万不能听她的话,听到没?”

“听到了。”铁凤唯唯诺诺地答应。

“再也不要打人,能保证吗?”

“保证。”

“以后见了张春桃,跟她客客气气的,别吹胡子瞪眼!”

“哦。”

“以后家里有任何事,先跟我商量,我同意了,你才能去做,知道吗?”

“我知道了。”

黄博华见铁凤难得这么顺从,一句话不反驳,突然气顺了。

铁凤听话的时候,也没那么讨人厌。

他想起今天白天,程雪飞跟他开玩笑的话,说铁凤结扎是有好处的。

结扎了,就不用担心怀孕了。

当时黄博华心情焦躁,没来得及体会这话的意味。

现在想想,居然真的有种解脱了的感觉。

以后,铁凤再也不会缠着他生儿子了!

他终于结束了被当成“种猪”的日子了!

那么

黄博华的思绪在黑暗中漫游着,游着游着就开始浮想联翩。

他微微抬起头,等着铁凤来戳他,那样他就正好借坡下驴,今天晚上,也许会是个良宵。

可是等了很久,铁凤仍然一动不动,最后等来了铁凤打呼噜的声音。

黄博华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算了,良宵没了,又是一个安心睡觉的晚上。

第二天就是表彰大会。

程雪飞早早起来,精心打扮了一番。

穿上了上次从申城买的毛呢半身裙,海马毛毛衣,黑色连体打底袜,外穿一件呢子大衣。

打扮好了以后,把孩子送到幼儿园,在幼儿园吃了早饭,又到邮政局,把昨晚写好的信投进邮筒,然后坐车回西埠乡。

她是今年大会的主角,戏份很重,不仅要接受表扬,还要当着几千个人的面发表演讲,跟老百姓讲讲她的致富之路。

演讲的提纲已经写好了,揣在口袋里,到时候按照提纲,临场发挥。

她不想把演讲搞的跟学术报告一样。

对着父老乡亲演讲,要尽量亲切生动、诙谐幽默,所以她完全没有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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