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射队万箭齐发,沙兵们大喊着“关城门”!

可无济于事,城门一旦打开一个豁口,石铿他们的箭便能顺着云霄而下,所有搭在城门上的手都会被牢牢射穿。

直至城门彻底大开。

萧辞率先策马飞奔出去:“驾!”

孤狼军齐刷刷的抽出剑刃,蹄声震慑天地,带着不容侵犯的威严。

沉浸在悲痛中的虎子,挺着比其他人都健壮的身材,跑起来像头牛,横冲直撞的破开慌乱的沙兵,以一己之躯关上了半边城门。

他怒吼一声,双眼腥红的钉在魏彪死的地方,魏彪临死之前,瞳孔之中的恐惧还未消散,刀一样插在了虎子的心上,大哥刚才还说要让他做三当家,一眨眼就死了!

虎子愤怒!他做不了三当家了!

铁蹄已在眼前,虎子关上了一半门,就要奋力去关另一扇门!

石铿一箭便将那奋力关门的虎子射杀,他倒在城门下,对着魏彪的方向,死不瞑目!

孤狼军的铁骑进了大齐沙兵道。

王江堇剿匪整整三日,将整个关外的沙匪清剿一空,风沙迷了他的眼,酣畅的大杀过后,依旧稳稳立在身侧不变的,是他那杆长枪。

前方的探子来报:“大公子,齐军压过来了!”

“是了,来了”,王江堇说:“他们终将是往雁回来了!沙兵道如何了?”

小兵说:“还在打,不清楚沙兵道究竟有多少人马。”

王江堇呼气:“后撤五十里,回调王家军,守城!”

“是!”

十三部

穆安看了王江堇的来信,一脸愁容。

王楚君垂头掩面,坐在一旁,眼眶已然湿润,低声:“你外祖父怕是不会原谅娘了。”

“谁说的”,穆安反驳:“家里人都很想念爹娘,外祖母更是忧伤成疾。”

王楚君默声,本以为死亡是最遥远的,可到了凉都城才发现,那种对亲人的思念之情,才是最折磨人的。

不仅仅是距离,更是心里的结,是骨子里的身份有别。

到莫干山下,往高处走,甚至远远能瞧见雁回的天,那是王楚君梦里都想到达的地方,哪怕是王江堇这份简单问好的信,多看一眼,心里都有个强烈的声音在告诉王楚君我想回去!

是的,她想回去。

看看王泽明,她曾是王家最骄傲的女儿,是王氏的掌中宝,也是两位哥哥心上的好妹妹。

王江堇在信中问:家中一切都好,妹妹安好?

相见分明很容易,却又好像很难。

王楚君兀自伤神,不再看那信,悄悄擦拭眼角的泪,对穆安道:“不用管爹娘,你外祖父担忧你,你便回个信回去。”

“娘何不亲手写封信给爷爷”,穆安道:“爷爷是刀子嘴豆腐心,他巴不得马上就见到你,这些年的事,皆情非得已,爷爷怎会怪爹娘呢?”

王楚君苦笑:“老爷子的脾气你还是不清楚,那就是怪我了,娘就算想求个原谅,想亲自给家人赔罪,也得等他日回了家,同你爹负荆请罪,这样薄薄的一张纸,又能承载的了什么?笔墨纸砚,能写尽天下事,却道不明亲情。”

看着她落寞,穆安也不好受,心下焦灼不已。

战事又起,萧辞闯入沙兵道还未出来,又猛然得知大齐将要压军雁回的消息,回了院子,穆安越发的着急。

兆晖又带人去了一次西边,沐珣受伏的地方,刚刚回来。

穆安抓住他就问:“有什么发现吗?”

兆晖一如既往的摇头,拱手道:“王妃要不要去丹城?”

“丹城?”穆安怔怔看着他:“我现在为何去丹城?萧辞在沙兵道作战,丹城是奚九在守,我去了也帮不上忙,是出什么事了吗?”

“雁回的兵力不足以抵挡大齐近二十万兵马,怕是两天都撑不住”。

一句话让气氛有些凝重,穆安点头:“我知道,所以我也猜到了,爹爹从昨日开始就清点七部的铁骑,这是要绕道莫干山,亲自去截住大齐的左翼。”

“王妃高见”,兆晖随着穆安边往屋里走,边说:“将军不仅调动了七部的铁骑,还有莫干山下的铁骑一个时辰前,在历猿的带领下,也向山道出发了。”

穆安皱眉:“莫干山下军营里的五万人马都走了吗?”

“留了一万驻守,防止大齐边地驻军趁空偷袭,可十三部不能全部走,将军最多只能带走两万人”,兆晖沉声:“十三部远远没表面平和,将军前脚带人走,后脚就能乱起来,好不容易得来的十三部,就这样重新失守,未免可惜。”

“这样算来,也不过六万人马”,穆安暗声:“还有哪里的兵动了?”

兆晖说:“周守山是个有眼色的,这次见大齐一有动静,就带人径直往雁回去了。这样一来,胜负难定,得先让双方交手两场才能看出来,雁回该是能守住的,王妃尽可放心。”

“那我为什么要去丹城?”

兆晖坐在桌前,只道:“将军只是让属下来问问王妃的意思,并非一定要去。”

穆安是不一定要去丹城,可穆南均是铁了心要助雁回的,他一身的旧病,还不肯偷懒歇着,非要亲自上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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