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颐本以为,被白小莲拿着圣旨和离已经是他人生中最大的屈辱。

直到现在,他看着李总管将他东凑西借弄来的嫁妆尽数搬上车,承颐险些咬碎了后槽牙,原本俊郎的面目也变得有些狰狞可怖。

看着满脸得意的白小莲,承颐的双拳紧了又紧,咬牙切齿的说了几个大字,“算你狠!”

似觉得不服气,他又忍不住质问,“你当真要这般绝情?”

“我绝情?”白小莲嗤笑一声,“王爷在太后寿宴之上,当着所有朝臣面前像皇上求赐婚时,可想过我的感受?那时候你怎不觉得自己绝情?既然你能做初一,我又为何不能做十五?”

白小莲重重砸下三个问题,压得承颐几乎喘不过气。但她还没完,继续质问,“晋王,做人得将心比心。试问,自从我入王府以来,可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我将一颗真心捧到你面前,你可曾珍惜过?”接着这次机会,白小莲将积压在原主心中多年的想法尽数道出,“晋王,人都是会累的,我付出这么多年都没得到回报,难道就不允许我放弃吗?”

兴许是因为太过于激动,说到后面的时候,白小莲甚至红了眼眶,神情委屈至极。

指挥下属搬东西的李总管见到白小莲这模样,也忍不住摇了摇头,“王爷,事已至此,您怪不得别人。”

毕竟,全京城都知道宣武侯府的大小姐对晋王用情至深,奈何晋王自己不在乎。

听完白小莲这一番话,原本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的晋王脸色苍白,神情也有些恍惚,“所以你……”

他看向白小莲,手不自觉往前伸了些许,似乎想要挽留些什么。

只可惜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是白小莲,并不是那个会为了晋王付出一切的白瑾。

所以,白小莲只是绝情转身,“王爷,你该走了。”

“秋心,送客。”

“是。”知道情况不对,秋心这次格外稳重,冷着脸对承颐伸出手,“王爷,走吧。”

承颐虽心有不甘,但白小莲已经没了踪影,只能带着晋王府的人离开。

白小莲跟承颐和离的事情很快传遍了侯府,眼看着女儿在房里待了好半天都没出来,徐氏、宣武侯和儿子白少华凑在一起小声商议半天,三人甚至还为此打了一架,白少华这才顶着一脑袋包敲响了白小莲的房门。

看到秋心过来开门的时候,白少华拉住她小声询问,“秋心姐姐,长姐她怎么样了?可还在哭?”

他方才听说,白小莲在离开时甚至红了眼睛。要早知道白小莲会受委屈,他绝对不会没事找事,去送青儿回家。

“小姐她……”秋心挠了挠头,“奴婢不好说,少爷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说完,秋心侧身让出位置,将白少华放了进去。

甫一进门,他就闻到了一股极为浓郁的药味,好似有人在制药。

白少华最讨厌药味,但一想到长姐还在里面,他还是捏着鼻子走了进去。

房间里有些昏暗,白少华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只能轻声叫道,“长姐,你在哪儿啊?”

好在房间里很快响起了回应,“我在这儿呢。”

白少华顺着声音所在的地方看去,结果看到白小莲正抱着个罐子在费力磨着什么。见到他来了,白小莲双眼一亮,立马对他招手,“快点过来帮我磨药。”

“哦。”白少华人都傻了,乖乖跑了过去。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抱着药罐子磨了起来,白小莲则坐在一旁安逸喝茶吃点心。

一直到这时,他才想起自己此番前来的目的。

“长姐,你不是在哭吗?”

正开心吃东西的白小莲:“……”

“我为什么要哭?”白小莲满脸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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