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正是袁立。袁立已死,且袁夫人还带着全府下人将袁立下葬,整个袁府的下人都是亲眼所见的。那么,即便是寻常白日,一个正常人看到袁立回来了,都会吓个半死。若是在电闪雷鸣漆黑的夜晚,袁立突然在袁府中出现,加上一些突然出现在窗纸上的血字,加上地冰对人体感官的刺激,那么…吓死人也就不为过了。”

言若白皱了皱眉,低头沉思。

清欢又道:“大人,这您就有所不知了。您是习武之人,又有学识,自是一身浩然正气,什么都不怕。可是大人您想,这袁府的下人们已经先中了地冰之毒,这毒本就会刺激人的精神。再加上袁府这院子结构奇怪,平日里穿堂风过都听起来像人哭泣。这时,凶手操纵死者的尸体突然出现,窗上再惊现大片血字… 无人的心神可以承受得住这种惊吓。”

言若白点点头,但还是有些迟疑,“地冰之毒我亲身体会过,确实厉害。只是… 这样吓死几人还说得过去,吓死全府十几个人…”

清欢复解释道:“大人,一旦有一两个、三四个人被吓死倒地,那身边的人只会更认定是恶鬼作祟,就会更加害怕,互相惊吓。再加上那致幻的药,他们到最后,是自己将自己活活吓死的。尸体心脏上的红斑就是铁证。”

言若白缓缓道:“若是这样也就解释得通,为何两个孩子是中金蚕蛊死的,而不是被吓死。”

清欢点点头,“那两个孩子年纪还太小,对鬼神死人之事尚不明白,自然也就不能用这种方法。”

言若白不由得勾起一丝笑意,她真是冰雪聪明,破案奇才…凭自己问了一句用线操控木偶,就能将这一切联系起来,推断出真相,实是厉害。

清欢走向院中的枯树下,思索了许久,又道:“只是… 我这翻推论有一个问题,那袁立尸首虽被盗走了,但他确实已死,凶手是如何用线操控尸首,让尸首自己走回来的呢?”

言若白凝神静思,清欢也左思右想,道:“大人,葛家村屠村一案,您曾说过策划此事的必是实力雄厚的组织。若是如此,会不会是这组织里有能人异士,真的能…赶尸?”

言若白眸色一亮,道:“不是赶尸,两年前我办案时,曾遇见过一人,那人是用玄铁特制的线当作武器,内力深厚,可以用玄铁线的一头缠住物品,自己在远处操控攻击,是远攻最强的一门功夫。”

清欢问道:“难道是那人在幕后策划此案?可如大人所说,这人起码也是八羽级别的高手,江湖高手为何要谋害朝廷大员呢…”

言若白轻轻侧头,见她眉头紧锁,低头深思,心中便有些犹疑。此事和党争有关,如此复杂又黑暗之事,还是瞒着她罢。

言若白轻声说道:“袁夫人已经入狱了,后面许多事,交给我罢。”

天色有些昏暗,风的声音也渐渐凌乱,想是又要下雨了。

清欢没有看他,只淡淡道:“多谢小公爷对家父之事如此尽心,天色不早了,走罢。”

她话语中的疏离感让言若白觉得有些心慌,他张了张嘴,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清欢转身便走,言若白连忙伸出去拦,却只握住了一掌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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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公府。

言若白和秋风在门前下了马,小厮立刻上前弓身禀报道:“少爷,老爷在书房等你。”

言若白微微皱眉,今日并不是父亲休沐的日子,怎得回来这样早,莫非是出了什么事?

也没有回房先换身家常便服,言若白径直去了父亲的院子。

言世荣正靠着书案闭目养神,言若白轻声走进来:

“爹。”

言世荣缓缓睁眼,问道:“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言若白皱眉,道:“爹,您昨日才问过。”

言世荣叹气道:“嗯,你爹我老糊涂了。”

言若白忙低头,“爹,儿子错了,您想问什么问便是。”

言世荣端起桌案上的茶盏,顿了顿,道:“也没有旁的事,只是觉得你年岁不小了,也该成婚了,再拖下去,以后我怎么去九泉之下见你娘?”

言若白眼色一变,道:“爹不是问工部案件么,怎么突然提起此事?”

言世荣没有抬头,只是小声道:“你就当你爹我想抱孙子了。”

言若白叹气,“爹,又是哪个官员跟您提了哪家小姐?爹,我们言氏一族本就树大根深,如若真再与人联姻,只怕会引来皇上忌惮。”

言世荣道:“你放心,我给你定的亲绝不是哪位大臣的女儿,就你之前那作派,只怕你想娶都无人敢把女儿嫁给你。”

言若白垂眸低头,这事确实是他做的不够周全。他曾拒绝了自己堂姑母的嫡女,又拒绝过奉国将军的嫡女,甚至连太子妃的幺妹都拒绝了。

现下的京城,确实满朝文武都想把女儿嫁给他,但实在无人敢厚着脸皮上言府说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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