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宁宁没见过裴越泽,陈锐平却是认识的。
他低声跟徐宁宁解释,“他是裴氏的大公子,这家医院就是他家的产业。”
徐宁宁沉默了。
裴大公子这个名头,听着好像有点耳熟……
几个医生护士推着陆梦溪去输液,徐宁宁想跟过去,却被裴越泽拦住了。
他望着她和陈锐平,笑意客套而周全,“谢谢你们送我未婚妻就诊,改天一定登门致谢。我会留在这里看护她的,你们先回去吧。”
徐宁宁一脸懵:“你未婚妻?”
裴越泽弯唇,笑意真诚了许多,“是啊。”
“我不信,梦溪从来没提过。”
裴越泽一噎。
徐宁宁忽然想起在哪儿听过裴大公子这个名头了——那回是听赵恬丽说起的,说他和陆梦溪关系暧昧,后来陆梦溪解释,她和这位裴公子都没见过几次面,四舍五入等于陌生人。
现在才过去了两个多月,徐宁宁就不信这俩人能从陌生人一下子突飞猛进变成未婚夫妻,肯定是裴越泽在骗她!
徐宁宁心中警铃大作,就怕裴越泽有什么不轨企图,坚持要留下来陪陆梦溪,看她醒了才放心。
裴越泽没再拦着她,只瞥了眼陈锐平,淡然道:“你们要是实在担心,留一个人在这儿照看也行。”
言下之意是——你们俩只能有一个人留下来陪溪溪。
徐宁宁主动说:“陈主任您先回去吧,梦溪有我照顾就好了。”
陈锐平微一点头,“等她醒了……”他停了停,像把什么欲言又止的话咽了回去。
徐宁宁问:“等她醒了然后呢?”
陈锐平语气平缓而克制,“让她好好休息,别急着练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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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瓶里有镇静安眠的药物,将近晚上十点,陆梦溪还没醒转。
徐宁宁坐在她身边,手撑着下巴打瞌睡。
裴越泽瞅她一眼,道:“你回去休息吧。”
难得有和陆梦溪独处的机会,他不希望有人来打搅。
徐宁宁晃了晃脑袋,勉力让自己清醒过来,一脸不信任,“不行,我不走,你没安好心。万一我一走你就对梦溪动手动脚呢。”
裴越泽:“……”
“有什么不放心的?”他耐着性子讲道理,“我要是真想做点什么,你以为你拦得住我?”
徐宁宁还想辩解,下一秒就意识到整个医院都是他家的。
徐宁宁忽然词穷。
裴越泽接着劝道,“你留在这儿又帮不上什么忙,还是回家休息吧,我帮你叫车。等溪溪醒了,我让她给你打电话。”
他此刻的神情矜持又骄傲,像极了正人君子。徐宁宁忖了忖,决定先回家睡一会儿,明天一早再来。
她一走裴越泽就把病房门关紧了。搬了张椅子坐到陆梦溪旁边。
她脸上有了些血色,不似下午那么苍白。发绳松了,长发散落在颈侧,安静美好,像个瓷娃娃。
左手才拔了针,贴上去冰冰凉凉的,裴越泽将她的手合在自己的掌心,等她暖过来了,轻轻吻了吻她的手背,见她毫无反应,便得寸进尺,又偷偷摸摸亲了好几下。
徐宁宁说得对,他确实没安好心,他就是想对陆梦溪图谋不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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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燥热,阳光刺眼。
似乎是夏天。
陆梦溪看见自己坐在学校操场的台阶上,几个女同学从她面前说说笑笑地走过,带起一阵微风。
她正拿着手机通话,神色倦倦,“我不去。”
也不知道手机那头说了什么,她气极反笑,“我爸就我一个女儿,我没有哥哥,少拿这个身份来命令我。说了不去就不去,有本事你叫人来把我绑走。”
手机那头传来一句凉薄的低语:“你给我等着,看看我有没有这个本事。”
陆梦溪直接挂断通话,余光里看见一个少年朝她走来,逆着光,看不清脸,只有朦朦胧胧的一道影子,像勾勒了几笔还没来得及画完的油彩。
少年将手里的矿泉水拧开瓶盖,递给她,问:“怎么了?不开心吗?”
清清朗朗的嗓音。
“……也没什么。”她接过矿泉水瓶,抿了几口,“谢谢。”
“跟我客气什么。”少年也往台阶上一坐,片刻之后,又坐得靠近了些。
“陆梦溪。”他懒洋洋地唤了声,故作镇定,“我发现我挺喜欢你的,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啊?”
她没说话,站起身准备走,他一把捞住她的手,目光灼灼而真挚。她慌乱地抽回手,那人却拽紧了不放。
挣扎间,陆梦溪醒了过来。
已是深夜。
病房内只开了两盏小灯,光线很暗,窗外也是漆黑一片,只有走廊上亮如白昼的灯光从房门上的玻璃探视窗透进来。VIP病房很大,有书桌有沙发,她起先还没看出这是哪儿,直到看清头顶挂吊瓶的架子,才意识到这是医院。
裴越泽早在她睡梦中不安挣扎时松开了她的手,见她睫羽颤动像是要醒转,立马欲盖弥彰地走到窗边,装模作样地看街上陆陆续续驶过的车辆。
陆梦溪坐起来,喃喃地问:“我怎么在这儿啊?”
裴越泽温声解释:“你低血糖晕倒了,你同事送你来的医院。”
他站立的地方没有开灯,整个人都落在黑暗里,身形昏暗,恍惚间,和梦中那个模糊的影子重合了起来。
陆梦溪连忙摇摇头,甩掉这种诡异的联想,也甩掉刚刚那个光怪陆离的梦。
“那你怎么在这儿啊?”
“今天来医院签合同,刚好看见你被救护车送来。”裴越泽说得理所当然,“我们俩都快结婚了,我是你的合法配偶,肯定不能扔下你不管啊。”
“是不是一个女孩子送我过来的?”
陆梦溪现在记忆是断片的,不记得自己昏倒前干什么了,盲猜是徐宁宁送她来的医院。
“对。”裴越泽不动声色,“还有一个男的,姓陈。”
陆梦溪惊讶道:“陈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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