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家,菜香都溢出来了,爸爸做肉了,林早早闻见味儿连忙冲进屋子。
“怎么才回来?”赵国兴正坐在沙发上给林早早打毛衣,玫红色的腈纶线,身子已经打好了,就差两袖子,“快放下书包去洗手,你爸今晚给你烤了肉。”
“我都闻到香味了,”林早早把书包往沙发上一扔,进里面房子在水龙头下用香皂洗了手,跑到林卫国跟前儿。
“又用自来水洗手,也不嫌冷,赶紧烤烤,”林卫国正蹲在炉子边烤肉,猪肉切片用铁签子穿好靠近炉子烤,火烧得旺,炉壁通红发亮,烤的肉吱吱直冒油,“先去吃,盘子里有烤好的,尝尝咸淡怎么样。”
林早早从桌上拿了一串撸下一块:“好吃,真香,爸爸你太厉害了,连烤肉都会做了,下回烤羊肉吧。”
“你不是不吃羊肉吗?”赵国兴双手灵活地动着,飞快收了这一行的最后一针,将毛衣放在柳条筐里,拿了碗准备盛饭。
“我是不吃炖羊肉,可是最爱吃烤羊肉啊,”林早早嘴里嚼着肉,“撒上孜然别提多好吃了,夹在馕里头我一次能吃,能吃十串。”
“还十串呢,你能吃的下去那么多肉啊,”赵国兴笑了,盛好米饭放在桌上,“快坐下吃饭。”
“你们先吃,我把这几串烤了,”林卫国蹲在炉子边又烤了五串才坐下吃饭,热得满头大汗,林早早就着烤肉吃米饭,比平时多吃了半碗。
吃了饭赵国兴洗碗,林卫国凑到写字台边:“作业多吗?”
“还行,这就写完了。”林早早头也没抬。
“今天怎么晚回来这么晚?又在路上玩了?”
“没,”林早早边写作业边道,“在教室写作业呢,我落下好多课,在教室问同学。”
林卫国闻言稍稍放了些心:“我听你妈妈说这次期中考试没考好?”
“嗯,语文倒数第一,数学七十四。”林早早声音低沉带着鼻音,头也不自然地垂下了。
“前头出水痘落了那么多课,一时半会补不上来也情有可原,能考及格算不错了,”林卫国见状安慰闺女,“是爸爸疏忽了,应该抽空教教你,有什么不会的不懂的就问爸爸,那个,电视还是要少看,学过的课文也该多复习,下半学期学的知识比上半学期难,更要下功夫。”
“嗯,”林早早正好写完作业,阖上本子将书拿到跟前,“爸爸我要复习了。”
“哦——”言下之意就是不想聊了,林卫国愣了愣,他都还没说到正题呢,不过看样子闺女应该没什么事,是有多长时间没像今晚这样写完作业不急着看电视还知道复习了,看来是下定决心好好学习了,那到底还要不要提打手心的事儿?算了,他看见林早早已经开始背课文,索性作罢。
晚上,赵国兴等林早早睡着后才问林卫国:“你问她了吗?”
“问了,”林卫国将双脚舒舒服服地泡在洗脚盆里,“确实因为没考好难受,看她学得认真,打手心的事了倒是没顾上问,要不我明天去学校一趟?找他们班主任聊聊?”
“还用专门去一趟吗,”赵国兴拿了擦脚毛巾递给林卫国,迟疑了片刻,“也没那么严重吧。”
“那我就不去了?”林卫国用脚底板互搓脚背,见盆里水溢了出来才弯下腰用手去搓脚。
“你说呢,要不还是别去了,”赵国兴铺床的动作一顿,犹豫半天,终果断道,“严师底下出高徒,咱们小时候不也这样,没考好打手心那说明老师重视她,万一你一找,以后老师不待见早早怎么办?”
“你说的也是,今晚我看早早就知道学习了。”林卫国用毛巾擦了脚,又顺便把穿过的袜子也洗了,洗好搭衣服架子上挂着烟筒上绑着的一圈铁丝上,又用和了水的粉煤将炉火封好,倒了洗脚水洗了手,这才钻进被窝。
“我听说团里有意升你做副厂长?”赵国成侧过身将胳膊枕在头下面对着林卫国。
“嗯,”林卫国平躺着将双手放在肚子上,“是有这个意思,让我主管技术生产。”
“那不是能涨工资了?”赵国兴高兴极了,“到时候把我也调到办公室,也省得成天叮叮哐哐和铁疙瘩打交道,每天累得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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