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晚哼了一声,脚步却不曾停,说着:“咱们以后少跟那些人来往,没意思。”

宋金玉打量了她:“怎么,表兄妹吵架了啊?”

“什么表兄妹?我可高攀不起。”这话一说出口,元月晚自知失言,赶紧又补充道,“谁搭上他们谁倒霉。”

好在宋金玉并没多想,还以为只是他们闹别扭呢,便笑着劝:“这有什么,过几天就会好的,你消消气。”

元月晚深深叹息,她看了宋金玉,微微抿唇,说:“往后你就知道了。”

“嘿,你们看,这是清河娘子托人带给我的匕首,真好看。”元月英好容易抓着了这两个人,便忙不迭地向她们炫耀起自己的礼物来。

“原先清河娘子送晚晚那一匣子头面,现在又送我这匕首,娘子对我们太好了。”她向两人展示着那把匕首,“看见了没,这上头的红宝石,是清河娘子特意叫人镶嵌到这里的,又大又好看。”

宋金玉打趣道:“清河娘子还真是知道你,就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元月英不服气:“什么叫花里胡哨,这叫艺术,叫美,你懂不懂?嗐,你不懂,我不跟你说了,我拿去给他们看看去。”

元月英握着那把匕首,又蹦蹦跳跳跑开了。

“真是个傻丫头。”宋金玉笑。

元月晚也笑了:“随她去吧,她开心就好。”

五月初十,宜出行,元家的船队就在这一天扬帆起航,北上京城。

一连几日,风和日丽,顺风顺水。这一日傍晚,行至荧州,因这一路上元家皆是低调行事,因此并无各地官员前来拜谒,也落得清闲。

船停靠岸后,下船去采买的人回来后传说,今夜在这荧州城里会有一年一度的灯会,到时城中大街小巷都会亮起灯笼,街上人流如织,比白日里还要热闹些。

这话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落到了元月晚等人的耳朵里。在船上憋了十来日了,大家伙儿一听说岸上会有好玩的,顿时就都按捺不住,想要下船去瞧瞧热闹。

白夫人和元都督也不是那等古板的人,见孩子们都一副雀跃的模样,便挑了一队精干护卫,叫暗地里跟着,又让他们各自带上一个丫鬟或随从,叮嘱一定要结伴成行,切不可单独走开。

众人得了下船的许可,个个都乐坏了,唯有元月柔因这一路来晕船,吐得人都没力气了,只好委屈留在船上。

元月晚见她那副眼巴巴的可怜模样,便安慰她说,一定给她买一盏最好看的花灯回来。她这才高兴了些。

天黑过后,元月晚和元月英宋金玉一道,带了她弟弟元月修,又有陈烺他们三人,再加上各自的随从,十来人从船上下来,施施然往荧州城里去。

传说不假,此刻的荧州城里到处都亮着灯火,照得四下里如白昼一般,或宽阔或狭窄的大街小巷里,行人来来往往,真是热闹非凡,看得众人都不禁感慨,这简直就如同是在上元节里一般。

荧州特产灯笼,每年都有上贡的份额,是以城中手艺精巧的扎灯笼艺人颇多,到了这灯会,各家更是拿出了看门的本事,悬挂出多样的灯笼,争奇斗艳,供人赏玩评论。元月晚听得路人说,等到午夜时分,还要选出个“灯笼王”出来。

“几位公子小姐是外来的吧,怕不是第一次来看咱们这个灯会,先在我这儿吃碗馄饨,等下前面走到头,就是选灯笼王的地方啦,近得很。”馄饨摊上的老板给他们擦了桌子,殷勤招呼他们坐。

元月晚等人本就是出来玩的,听说这刘记馄饨最是有名,自然要来尝一尝的。

正等着,忽见一个妙龄女子跑了过来,将一样事物往陈烺怀里一塞,转身就又跑了。

众人正纳闷呢,馄饨摊的老板端着几碗馄饨就过来了,正好将这一幕看得清楚,见他们不明所以,便笑道:“刚刚那位姑娘是瞧上这位公子了,送香囊给公子你表白呢。”

大家看时,陈烺手里拿着的,可不就是一只香囊。

“咱们这里的风俗,但凡是有姑娘在这一日瞧上了的男子,都可赠以香囊,香囊上绣了姑娘的姓名住址,若是男子也中意这姑娘,便可寻着去找,那就是一桩美事啦。”馄饨摊老板又解释着。

别人不知如何作响,元月晚只在心里鄙夷,这陈烺,果真是个“祸水”。

“那若是男子先看上了一个姑娘呢?”元月英好奇问道。

老板尚未作答,便有一男子近前,将手里的一柄折扇,塞给了元月晚。

老板哈哈笑了:“那就是这样了。”

元月晚展开扇面,一幅春江花月夜,边上果然也题了一行字,写着该折扇的原主人的姓名和住址。

宋金玉看热闹不嫌事大,呵呵笑着:“我们家晚晚可真是讨人喜欢呢。”

她话音未落,自己手里就被强塞了一把折扇。

元月晚逮着机会就报复她:“看来,我们家玉儿也讨人喜欢呐。”

气得宋金玉拿起折扇来就要打她。

吃完了馄饨,众人顺着人流,往前面的广场去。才走没几步,元月晚便觉得脸上一凉,她抬手摸了一把,借着亮如白昼的灯光,原来是水滴。

平白无故的,哪里来的水滴呢?

直到边上有人叫嚷了起来:“下雨啦!快支棚子!”

人群瞬间就乱了起来,四下里都有人在拥挤,元月晚一个没留神,就已经被奔跑的人群给带出了几步。她挣扎着回头去找元月英他们,哪里还看得见人,怕不是也给冲散了。

她正焦急着,就有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同时耳边传来一个声音:“别怕,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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