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然看放开自己的慕离讪讪的说:“好,不过我们要先帮姐姐收拾好碗筷再去,对不对?”
小楠皱着小脸思索了一下,飞快地点点头撸起袖子就开始收拾。慕离转身拦住了正准备去厨房的小楠说:“今天先不用了,难道大家都这么高兴,周然你带小楠去下棋吧,我来收拾。”
“好,姐姐那我和周然哥去了哦。”慕楠一边回答着,一边连忙拉走周然,生怕慕离下一秒就要反悔。看着小楠那猴急的样子,慕离不禁感到好笑。这孩子只要一提到围棋,其他的事就统统都顾不上,不过这样也好说明小楠是真的有天赋。
“你看如果你这一步在这里断一下,就形成了两边打是不是更好?”周然坐在院子里培小楠讨论着上午的棋局。他的指尖轻拂过这个已经有些磨损的棋盘,这张还是两年前爷爷帮他们刻造的。周然趁着慕楠思索棋局的时候,轻闭双眼,回想起了爷爷离世那天的情景。那天只有他在爷爷身边,在弥留之际爷爷跟说他不强求他照顾慕离姐弟,还说希望他能放下心中枷锁,坦然的面对一切。
周然自嘲地摇摇头他以为自己已经掩饰得很好了,但没想到还是让爷爷看出了端倪。不过爷爷应该并不知道他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却一定知道他现在的身份是假的,即使知道他在欺骗他们却还是依然选择相信他,甚至在最后都还替他考虑。
周然的眼睛已经开始酸涨,他睁开眼看着紧盯棋局愁眉不展的小楠。周然明白他已经无法活出自己的人生,但他可以和慕离一样拼劲全力培养小楠,让小楠活出属于他自己的人生。只要小楠愿意他可以把毕生所学倾囊相授,只有这样才对起爷爷这两年的尽心照顾和信任。
“周然哥,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从上午到现在你都没休息过,我看你的脸色已经不好了。”小楠瞧着周然发白的脸色担忧的问道。
周然并没有回话,只是盯着棋盘看了好一会。
直到一声怒吼传来:“周然,你该休息了,你的腰是不疼了吗?坐那么久还不去休息”周然这才慢慢起身。在周然起身的那一瞬间慕楠看到他的目光迅速地暗淡下去,眼里充满了忧伤。只是那时的他还小,并不明白这其中的原由。
第二天一早张婶就过来看房子,观察了一周对于距离环境等各个地方都很满意。他们一拍即合,立即交钱办了手续。
拿到钱后,慕离、周然俩人一商量,觉得去北京这事宜早不宜迟,俩人一合计决定收拾一下东西隔天就出发。转天,慕离到学校给她和小楠办退学手续,之后又去县城买好了明天去北京的车票,一切都已准备就绪。
出发当天,三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李,除了带上换洗的衣物和慕离做木雕要用的工具外,他们只带了那张爷爷做的旧棋盘。
“这么快就要离开了....”慕离哀伤地凝视着他们曾经的家,这个她生活了14年的地方。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能找到他们生活的痕迹,这张椅子——爷爷曾经就是做坐在这张椅子上交她刻了她人生的第一个木雕,这级台阶——她父母去世的时候爷爷就是坐在这级台阶上开导她,还有这张桌子——在她生日的时候爸爸妈妈和爷爷就是在这张桌上给她过的生日。这里还有这里.....这些地方每一处都有他们的痕迹,只要待在这间屋子里,就觉得他们都还一直陪着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
但是现在她卖了这座房子,他们也就彻底地离开,这里的一切都已经不再属于她。她能用来回忆爷爷的只有那张棋盘,而她的父母除了这间屋子似乎什么也没留下......
“姐姐,我们以后还会回来吗?”慕楠捏了捏慕离的手脆生生地问道。
慕离低下头看着懵懂无知的小楠,她用力回握住小楠的手。
这些都已经是曾经,爸爸妈妈和爷爷已经不在了。她要学会向前看既然已经下定决心,那么就算再有万般不舍,也必须义无反顾。
慕离朝着北方坚定但又悲伤地说:“不会了,不会再回来了。”
“别这么说”周然看着慕离悲痛的模样有些心疼,他故作轻松的揉着小楠的头继续道“小楠,以后就要开始新的生活了,好好下棋等你闯出一番天地之后,还是有机会回来看看的,小离我说的对吗?”
周然的突然提问让慕离有些恍神,她从来没有仔细打量过周然,他这人脸上泛着胡茬,头发也不经常打理乱七八糟的,经常就找件爷爷的大衣服随随便便往身上一裹,整个人看上去邋里邋遢。不过今天一细看才发现他的眉毛可以称得上是剑眉,鼻子高挺,那双眼睛又大又亮,眼神清澈纯净,只要一对上他那双眼睛就会让人不由自主的想信任他,而他的笑容更是让人感觉温暖和煦,就像雨后的一束阳光照的人暖暖的。
慕离不知不觉得看呆了,直到小楠拽了下她的衣角才回过神来,连忙回道:“啊,对对没错。”
周然的抿着嘴偷笑,眼神在满脸通红的慕离和依恋不舍但又对未来充满好奇的慕楠两人中环视了一下,忽然间感觉一辈子就这样也不错。不去追求所谓的完美,不去追求至高的境界,就这样作为一普通人为了生活而努力着。一辈子简简单单放下那些偏执,过着平凡的生活是这么幸福,以前的自己真的错过了太多生活中的美好,从现在起开始他开始要试着体会这些,找回自己丢失的幸福。
周然愉快地拎起行李招呼他们:“走吧,在晚就赶不上车了。”
就这样三人踏上了一条通往未知生活的道路,从这以后是福是祸就全凭他们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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