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妃萱随着阿音的脚步去找沈湛,只见一旁的太子营帐里太医在进进出出,看着一个宫女端着一盆血水匆匆经过身旁,玉妃萱无奈的遮了遮鼻子,心里却在犯嘀咕。
“你来了,外面冷,发什么呆呢,快进来”,沈湛听见脚步声,却迟迟不见人进来,只好出来寻,却见她站在门口发呆,便伸手将人拉了进来,温热的手掌让她心里一紧,下意识地就想抽回:“怎么了?”
沈湛却是先一步发现了异样,扭头问道。
“没,太子那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围猎还没开始,他怎么会受伤?”玉妃萱摇了摇头,没再继续往回抽手,“你先坐,我慢慢说给你听”,沈湛总觉得自从那一日分开后,这人有点怪怪的,他屡次想要问,却又生生忍住……
原来上午小议过后,只等下午众人入丛林任意发挥即可,唐蔓蔓提出这三日打到猎物最多的那一位当是勇士,也是她选得和亲人选,来此的皇家子弟只有晋王和太子,其余的世子侯爵更不会不长眼的去讨这个彩头,所以得胜者当是他们两人之一,毋庸置疑,只是没想到,众人散去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变故却发生了。
太子自告奋勇地带着唐蔓蔓去挑选马,结果马场里的一匹马却突然发了疯似的挣脱缰绳,冲了过来,直奔太子而去,太子虽卸去了不问世事的伪装,可身子骨还是很弱,这一撞让他受了不少皮外伤,而唐蔓蔓的高声尖叫,更是引起了马群的失控,若非众人抢救及时,恐怕南楚储君此时已命丧数十马蹄之下,而更巧合的是,那匹伤了人的凶马竟然是晋王的,一时之间,所有的嫌疑自然而然都落在了他头上。
玉妃萱安静地听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嘴角却是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意,不为别的,只为这计策也太低级了,太子受伤,无法参与围猎,毫无疑问抱得美人归的会是晋王,然而怎么会那么巧,晋王的马早不发疯晚不发疯,偏偏太子去挑选马的时候发了疯,若说晋王想要铲除对手,那这做的也太明显了,可若不是晋王做的,那么会是谁呢?谁不想东明和南楚联姻,除了西洲,那最佳人选岂不就是……
她微微转头,眼神落在沈湛脸上,“不是我做的”,对方却是在她看过来的第一眼就猜到了她在想什么,“我当然知道,世子不会用这么蠢的计策,不过晋王被栽赃嫁祸的嫌疑太明显了,应该不是他做的,两虎去其一,另一个是受害者,那加害人会是谁呢?”玉妃萱尴尬一笑,忙转移话题。
“这世上可不是所有人都像玉儿一般,多谋善断”,沈湛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宠溺:“若是不做他想,那么最合理的解释,受害者便是加害人,晋王的骑射远在太子之上,若真的比拼,太子未必能胜,如今他受了伤,陛下怕是会重新审视这安排”。
“不敢不敢,怎比得上世子老谋深算”,玉妃萱拄着下巴,继续分析她的看法,不得不说,沈湛的话也正是她心中所想,这几日她没少令人查着东明使团的动向,毕竟抛开天外之城不谈,站在西洲的角度,她也是不想南楚和东明交往过甚的。
自入南楚以来,太子便使尽浑身解数,将唐蔓蔓哄得心花怒放,然而楚帝在和亲人选上却更属意晋王,后来他安排围猎,唐蔓蔓又顺势求恩典想要自己选,只要太子获胜,楚帝也不好阻拦,想来明眼人多少动动脑子便也能看破,她真正想嫁之人应是太子无疑。
既然如此,太子一定会千方百计的想赢了这围猎,可是猎场之上,变幻莫测,结果实难预料,现下这一出苦肉计虽然拙劣,却反其道而行,栽赃嫁祸之计太过明显,但只要做得周密,晋王意欲戕害太子倒也百口莫辩,毕竟和亲公主都要偏向太子,一时情急出此下策倒也合情合理,而且做得越是明显,众人怀疑起来都得再三掂量,不得不说,这计策乍一看很蠢,细想之下,却也是蠢得精巧。
“世子,那你觉得陛下会信谁?”想通了其中的弯弯绕绕,玉妃萱还是更在意楚帝的态度,沈湛却是没接话,表情多少还有点不高兴,惹得她有些茫然地问:“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
“玉儿啊,好歹我们也算坦诚以待,许了白首之约的,你怎么还是张口闭口世子,殿下的叫”,沈湛一字一句地控诉,却是让玉妃萱有些哭笑不得,明明在商量正经事,他却有心思在纠结一句称呼,不知怎得,看着他那副委屈的模样,她真想捏捏他的脸说一声幼稚,心里这样想,她也这样做了:“我们无所不能的世子殿下,怎么也有这般斤斤计较的时候”。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调笑的功夫,朔雪神色凝重地进来,汇报了一句情况,他很快退下,只留他们两人面面相觑,沈湛倒像是早已听闻,而玉妃萱的眼神里却是写满了惊讶,“刚刚不知陛下会信谁,现在我知道了”,沈湛笑着道。
“你早就知道了,南边的倭族打算进犯?”倭族就像东明附近的蛮族、西洲边上的北疆一样,都是大国周边的小部落,而这倭族又与它们有些不同,是一个栖息在水上海岛的小国,平日里与陆地上的国家来往不多,所以并不朝贡寻求庇护,也不会主动挑事,所以实力如何,有待考察,这也是她刚一听闻这事也难免惊讶。
“前几日,南边的探子回禀说,倭族近日来都在赶制船只,我就留了心,现在南边边防都已上报,想来是有备而来”,沈湛点了点头,“那你的意思是,陛下会让晋王出征?”玉妃萱反问道,从前南边是归云城尧的,他死后,那一片兵权就落到了薛标手里,而薛标死后,京中大部分的势力归了太子,而南边的则是给了晋王。
“恐怕他不想去,也有人会逼着他必须离开的”,沈湛说道,若是将此事再一串联,太子所为倒能说得通,且不论晋王能否啃下这块骨头,立下军功,就冲他的马伤了太子,若是查不出何人所为,那么这个锅他一定要背,而最好的戴罪立功之法,便是出征平叛,这样一来,太子便有时间在京城中大肆发展自己的势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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