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添雨抬手拍了拍她的肩头试图安慰,虽不明白她想起了什么,但她此时外露的情绪让人害怕。

手里的楼心剑不安稳地抖动着剑身,发出细微的噌噌声,似乎下一秒就要脱鞘而出。

“小星?”

空灵的声音将小星飘远的思绪拉回,她抱歉地看着花添雨,伸手将对方搭在自己肩头的手拿下握在手里轻轻捏了捏,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儿。

小星:“安老既然自己不方便行动,那我们自己来查就好。”

说完不等安老回话,小星便搂过一旁花添雨的腰抱在怀里,轻松地跃起,消失在院中。

安老叹了口气,仿佛在一瞬间苍老不少,他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双唇微启,“希望这一次我的决定不会错。”

他转身回房,紧紧关上了房门,企图隔绝外界的一切。

看着摆放在正屋的牌位,安老拿过一旁的白布轻轻擦拭,脸上露出了难得的温柔。

小星将真气灌输脚底,抱着花添雨在村庄里快速穿梭。

她双眉紧蹙,心里暗自懊恼,刚才不该出现那样的反应,若是把她吓着,心生厌恶怎么办。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百年,但却变成了自己的梦魇,不过好在她再次出现了......

怀里的柔软和鼻尖的馨香纵使过了百年她也不会忘,暗暗自责这三年来竟都没有发现。

小星低头看向怀里的女人,正巧撞进了她的目光,一双眼里满是忧虑。

她心里一暖,勾起唇角,伸出右手将花添雨的脑袋按在自己颈窝,“外面风刀刺寒,宫主还是避开些为好。”

听见她不再低沉的语调,花添雨放心了些,开口说道,“嗯,那你仔细些,找找安梓文的宅子。”

两人都是聪明人,很容易就能从安老话里听出不对劲,他的那番话是对红嫁祭山一事的不置可否,甚至带着仇怨,否则也不会说出“你们不明白我们深陷在什么之中,不懂我们的感受。”这样的话。

这是对身处险境感到的绝望。

她们不想探究安老忌惮或者说害怕着什么,当务之急是找到一些线索。

小星带着花添雨几个起落,终于找到了安梓文的宅院,稳稳落在一处屋顶。

小院里灯火通明,门口屋周守着十多个体壮的家仆,让这里变得不寻常。

花添雨竖起食指放在唇边,示意小星不要出声,不过这简单的动作在小星眼里却是变了味。

白净圆润的指尖刚好触到鼻尖,红润的薄唇微微嘟起,月光铺洒在她的脸上,一切看起来是那么迷人,让小星控制不住想要靠近她。

而她也确实这样做了。

小星伸出右手,微凉的指尖勾过花添雨纤细嫩滑的食指,随即将她的手掌包裹在自己手心中,细微的薄茧摩擦着,痒痒的。

一股安心蔓延在心里。

花添雨看向两人交握的双手,胸腔里的心脏开始跳得不自然,心里暗自纠结着要不要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但却见小星已经移开目光,掀开屋顶瓦片往里看,好像没有多在意两人握住的手。

花添雨撇了撇嘴,挥散脑海里奇奇怪怪的想法,小星都不在意她又何必纠结,更何况两人还都是女人,这动作并不突兀,便跟着她的目光望向屋内。

此时屋中有一位妇人,两名中年男人,其中一个她们白天还见过,便是安梓文。

那妇人和另一男人穿着粗布衣衫,很明显就能看出他们和安梓文的不同,妇人在一旁掩面哭泣,男人则怒目而视,想必两人便是安老他们口中被安梓文关起来的江家夫妇了。

安梓文抬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江泽,你清醒一点好不好,祭山一事事关我们整个池安村,你难道想要得罪灵平山神,让我们所有人再次跟着遭殃吗?”

“砰——”

江泽一掌拍在木桌上,怒不可遏,“安梓文!你真是愚昧的可怕,这世间哪有什么神明,不过是你们逃避现实的自我安慰!”

“你,你——”安梓文恼羞成怒,猛地站起,用食指指着江泽,嘴里不断重复着“你”。

他这一晚上好话坏话都说尽了,这江泽就是听不进,简直不可理喻。

“怎么?他娘的你还想要再打一架?我十五年前怎么就没把你打死呢!”江泽摔出手里的茶杯,站起来一拳挥了上去。

瓷器碎裂声,骨头和肌肉的撞击声,男人的痛呼声,女人的尖叫声,房间里乱做一团。

很快就有家仆闻声进来,拉住了江泽,不过他此时凶狠的模样很是骇人,两名体壮的青年人甚至有点招架不住。

安梓文看劝不动,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等到众人走后,江泽才露出一脸痛苦,抱住泪流满面的妻子,轻拍着安抚她。

“江郎,书儿......”江夫人啜泣着,语不成句。

屋顶上,花添雨和小星对视一眼,无头无尾地说了一句,“江泽?”

小星像是听明白了她的意思,点了点头,“嗯。”

说完,小星就抱着花添雨闪身到了屋内,看来这突破口还是得在这两人身上。

她们原本计划是来找安梓文的,从白天的情况来看,安梓文在村里的势力不小,并且还和两姐妹有某种关系,若他愿意帮忙再好不过。

但是现在看来,安梓文比安老还不靠谱,相反,江泽是她们今天见到的第一位有独立思想的人。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