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被萤石粉的事情耽搁了一下,阮瑜回到禅房之后不久就有人送斋饭来,吃完饭眼见着是没时间休息了,阮瑜索性直接去了做法事的大殿。

佛门重地,大殿之中一派庄严肃穆之气,任谁也猜不出这里或许包藏着来自敌国的探子,肩膀处的伤早就痊愈了,不知那次安排放箭的人是不是也藏在这寒英寺中。

阮瑜站在殿门外看了一会儿,等家里人都到齐了后才随着众人一起进去,进去前还特地留意了一下阮溶欣,对方已经看不出有哭过的迹象了,想必她离开后阮溶欣又热敷了好一会儿。

所谓诵经祈福在阮瑜看来和静坐也没多大的区别,只是她坐在一众人中间,不能明目张胆的打瞌睡,好不容易强撑着精神坚持了两个时辰,终于结束了今日的流程。

也不知道梁珞具体是如何打算的,晚上吃饭的时候阮瑜还有意观察了一下送饭小师傅的神情,并没有看出和之前有什么不同,想来寺庙里的人还没有察觉。

略有些忐忑的在寒英寺过了一夜,第二天阮家众人结束了法事,阮瑜又跟着重复了一遍最开始时进香的流程,便算是彻底完成了需要在寒英寺做的事情。因为阮瑜的父亲和二叔都有事务在身,阮家婉言辞谢了住持的留客,法事一结束就匆匆离开了。

下山路上,太子和宁王谁都没有出现。

阮潞安走在妹妹身边略觉得有些遗憾,对阮瑜道:“早知道今年结束得这么早,昨日就该带你去后山转转的,也不知道今年的桃花开得如何了。”

阮瑜闻言略感心虚的抿了下嘴,垫脚拍了拍哥哥的肩,以示安慰:“想必是极好。”

从寒英寺回府后,阮瑜就不再关心南昭国萤石粉的事情了,这种事她没法插手,也帮不了忙,何况先前林速还带过话给她,让她少去打扰太子殿下。

阮瑜乐得清闲,没事就在家翻话本,都是白林从各处给她搜罗过来的,不得不说在这方面白林确实是个人才,但凡是有的,就算是孤本都能给她找来。

这天下午,阮瑜照例让白林在小院里摆上桌子,点心茶水也都备全了,春日里阳光照着暖烘烘的又不刺眼,和风吹着正舒适,是个适合看书谈天的好日子。

白林杵在原地没动,十分殷勤的提议道:“姑娘,要不咱今日去茶楼吧,听说酩悦茶楼新上了一出戏,可不比看话本更得趣么?”

“茶楼?”阮瑜感觉自己新听了个名词。

白林飞快的点了点头,极力推销自己的建议:“是啊,听说这次出场的都是名角,姑娘要是去的话,小的这就去备马车。”

“你怎么不早说,我都看了多少天闲书了。”她这几日一直闷在院子里,倒是没想到还有这么个去处,是她思维狭隘,小看了古人的娱乐方式,阮瑜伸手揉了揉脸,如同打通了任督二脉,顿觉有了精神。

见白林已经跑到院门口了,阮瑜赶紧叮嘱了一句:“备个宽敞些的,等会儿叫上两位妹妹一起,人多热闹嘛。”

“姑娘放心吧,小的省得。”

大概是因为此前阮瑜出门从没叫过旁人一起,阮清来得时候脸上还挂着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上了马车后好一会儿才相信这一事实。阮溶欣来得慢些,瞧着梳妆打扮都费了功夫,不过上了马车后眼中也是一副期待的神色。

这是都没出来过?

阮瑜想了想,阮溶欣和阮清都是性子软的人,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确实是很少见她们出门,像是特地去茶楼听戏这种事怕是更不会做了。

酩悦茶楼就在京城最繁华的一条街上,离百玲阁不到百丈的距离,上次阮瑜去百玲阁时就已经从酩悦茶楼前路过了,只不过那会儿她一心惦念着自己的铺子,完全没留意街边都经营了什么。

听白林说她之前时常来,后来嫌这酩悦茶楼来来回回都是那几样,没有新曲儿听腻了才不来的,但是那些阮瑜都没什么印象,所以除了白林,剩下的都是第一次进茶楼听戏,一个比一个没经验。

好在茶楼的老板认识阮瑜,正巧又在大堂招呼熟客,眼尖的看见了,赶忙迎上前来:“大姑娘好久不见,这算起来快有大半年没来了,这回还是以前的雅间么?”

阮瑜佯装惊讶了一下:“还留着呢?”

老板笑容可掬,“这是自然的,我就知道这一出新戏,您肯定得来。”说着伸手招来店里一伙计,让领着阮瑜她们上了楼。

阮瑜默默松了口气,还好老板上道,否则她还得让白林在前面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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