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呢,”金铃反驳,“依依姐杀的可都是大奸大恶之人,那些人本就不该活在世上,你杀他们,可是在为民除害呢。”

话虽如此,可说到底,她这门生意不能摆到明面上来。林依依不想接这个话,转而问道,“对了,先前要你打探的消息如何了?”

“呀,我竟然给忘了。”金铃这才想起,她刚才急着跑来是有要事告知林依依,只不过见林依依犯了头痛,一时给忘了。当下正色道:“我得到消息,陆文晋去了佛光寺礼佛,今晚会在那留宿一晚,明日才回。”

“这可是个好机会。”林依依道,“平日那厮龟缩在府衙当中,要杀他可不容易。如今到了佛光寺,一切可就说不准了。”

林依依起身打开衣柜,将一套夜行衣拿出来换上,随后又在外面套上一件普通的褐色布裙。

换好衣服后,林依依坐在梳妆台前,将头发用布条束住,又取了脂粉,在自己脸上涂抹起来。不多时,她那欺霜赛雪的肌肤便暗沉了几分。

直到将自己打扮得像个农家少女了,林依依往袖子里揣了块黑色面巾,起身出门,“今晚我便去结果了那狗贼的性命,金铃,你留下看店。”

“依依姐,一切小心。”金铃关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

佛光寺在晋城郊外的玉屏山上,因着求签问卦还算灵验,是以香火极旺。

林依依在大雄宝殿上香许愿之后,找到殿门旁的和尚,双手合十,施了一礼,道:“这位师父,信女乃是四十里外的下田村人,久慕贵寺之名,是以一大早便从家中出发,走到现在,才在佛祖面前上了一柱香。”

听闻林依依徒步走了那么久,那和尚面上多了几分敬重,“施主如此心诚,佛祖一定会保佑你心想事成的。”

“多谢师父吉言,”林依依笑道,紧接着说出自己的目的,“只不过今日天色已晚,若是此时下山,恐怕得子时才能到家。信女一介柔弱女子,着实不敢踏黑而行。还望师父行了方便,允信女在贵寺借宿一晚,待明日晨起,信女便立即下山。”

大晚上一个女子孤身赶路,确实存在许多危险。和尚一听这情况,动了恻隐之心。只不过这借宿一事他做不得主,当下躬身道:“施主稍等,小僧还需禀明住持才可。”

不多时,那和尚回来,道:“住持允了,施主请随我来。”

林依依随着和尚往寺后禅院行去,行至一处院门,林依依见那有一黑衣劲装的男子守在那,其人五官端正,体型劲瘦,应该是练家子。

林依依停下脚步,欲再打量,和尚道:“施主,那里是贵客及其随从所居。贵客喜静,不喜旁人打扰,我们还是离去吧。”

林依依点头,若有所思得离开。

和尚将林依依带到给她安排的禅房门外,“因是女客所居,小僧便送到这里了,施主便在此休息一晚吧。”

林依依道谢:“多谢师父。”

待和尚一走,林依依便趁着天还未黑,探查起周围的情况来。

今日前来佛光寺借宿的人并不多,不多时林依依就将情况给摸得差不多了,比如南边住的是一位靠卖画为生的穷书生,西侧是一位瞎了眼睛的婆婆……

就只剩下那位贵客所住的禅院了,陆文晋大概是在那了。不过他的随从功夫不错,林依不敢惊动,打定主意等夜深了再去探个究竟。

子时,无星无月,夜色浓得仿若宣纸上铺染的黑墨,深沉得化不开。

林依依脱了外面的布裙,露出里面的夜行衣来,又用黑巾蒙了面,悄悄溜出房门。

她身形灵动轻巧,几个起落间便到了白日经过的禅院,飞身越过院墙,到达房门前。

用随身携带的匕首悄悄拨开房门的横栓,林依依迈步进去。

房间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林依依放缓了呼吸,一步一步得走向床榻所在的位置。

依稀可见被子下有个拱起的人形,林依依目光一凛,出手去按住那人。

下一瞬,林依依便惊住了。

那被衾底下,藏的是两只枕头,根本就没有人!

身后有光亮起,林依依心中一慌,有人竟藏在她的身后,她却一点都没有察觉!

她回头去望,一名男子正轻轻吹着手上的火折子,他身旁的灯架上,是刚刚点燃的烛火。

那男子眉目清朗,风姿特秀,皎若玉树临风,灿如明珠生辉。他穿了一件月华白的锦衣,布料轻柔飘逸,随着他的迈步,下摆似有水波流动。

不是陆文晋。林依依愣神过后,意识到自己找错人了,当下便想撤退,她看向距离自己最近的窗户,往那边飞跃而去。

“怎么,佳人踏夜色而来,不打声招呼,这便匆匆离去了吗?”男子的话音在身后响起。

随着话落,一道银光闪过,带着惊涛骇浪之气,袭向林依依,差一点便要划过她的脖子。

林依依心惊,连忙往一旁避去,落地时,忍不住踉跄了一下。

这时,几缕发丝悠悠从空中落下。

好险!林依依心悸,差一点,她的小命就交代在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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