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营里有位接骨很厉害的大夫,我已托人帮忙带话,过几日就有消息,你切莫消沉。”林陌撩袍坐下,偏头示意身边的护卫过去喂他喝汤,“你大伯让榕哥儿查西山的事,便是有三殿下帮忙,咱也还有机会。”
他已安排了另外的人手,等着林青榕落单便要他的命。
“孩儿听父亲的。”林庭兆心底一松,眼底迸出几许精光,“大皇子结党营私的证据,爹爹收好,他若撇下咱,就鱼死网破。”
那账册不知是谁送到他手上,眼下正好用得上。
“你放心,书房的机括没人能打开。”林陌眯起双眸,不悦冷哼,“大皇子跟咱在一条线上,他不敢过河拆桥。”
父子俩说话的声不大,但对于自小习武的林青槐和司徒聿而言,如同是在他们耳边说的一般。
两人无声无息离开沉香苑,往林陌住的留云轩摸去。
林青槐边走边回想二叔书房的布局,冻的发僵的小脸透出森森寒意。
二叔死后,她数次进入二叔的书房,寻找能够给两个皇子定罪的证据,可惜一无所获。后来陈氏等人也离开了侯府,她才无意中发现了那个机括。
然而里边空空如也。
那个机括没开过的确实不好下手,可她早玩熟了。
“这院里的护卫不少,看来你这二叔眼红爵位不是一两天。”司徒聿趴在冰冷的瓦片上,危险眯起眼眸,“粗看就有十几人。”
他离得近,呼吸间的热气直往自己脸上扑来,依稀带着惑人的松柏冷香。林青槐鬼使神差的吸了下,面颊升上热气,“他们在换岗,快下去。”
司徒聿轻轻点了下头,和她一道绕到书房上方,趁着守卫换岗的空隙轻巧跃下,翻窗进入林陌的书房。
林青槐径自走到房中摆放长剑的架子前,一只手抓着长剑往下使力,另一只手摸到底座的边缘,按下机括开关。
“咔咔”两声,机括开始转动,看似木墩的底座弹出类似装饰的木条。
她同时按住其中三根木条,又听到“咔咔”几声,一只抽匣徐徐弹出,里边赫然放着三本账册。
“这机括大理寺也有。”司徒聿拿走账册,忽而笑了下,从怀中摸出来两本书放进去。
看到封页上那幅衣衫挂在屏风上的小图,两人皆是一愣。
林青槐:“……”
司徒聿:“不是我准备的。”
惊蛰这混球,害死他了,竟给他准备了避火图。
“不用解释。”林青槐眼神玩味。
东西拿到,两人关上机括,从书房后边的窗子翻出去,悄然返回沉香苑。
等到林陌离开,院里各处熄了灯,两人从屋顶上跃下去,放倒守夜的小厮闯入林庭兆的卧房,再次把他的手脚都给打断。
睡梦中的林庭兆声都没能发出,便又昏迷过去。
两人趁夜回到主院的揽梅阁,司徒聿一进去便坐到炉子前,掏出账册翻开,语气轻快,“林相觉得朕用起来可还顺手?”
“也就那样。”林青槐眯了眯眼,脸上的笑意止不住,“我自己也能做到。”
司徒聿:“……”
就不能说句实话让他高兴一下?
“我没见过这账册,就算见着了我上一次也会弄死他们。”林青槐坐过去,拎起茶壶给他倒了杯茶,“这次也想。”
她重生回来也不意味着,两位皇子的罪行可以减轻。
“尽量让你如愿。”司徒聿合上账册递给他,“你二叔动作不少,没收网前你不要落单。”
林青槐抿着唇点头。
司徒聿抬起手,迟疑了一会,掌心落到他的脑后轻轻拍了下,“走了。”
再不走要挨打。
林青槐回过神,屋里哪还有他的影子。
夜里下起了雨,起床成了极困难的一件事。
林青槐迷迷瞪瞪赶到大理寺,打着哈欠跟司徒聿进了衙门,魏大人便给他们派了差事,让他们跟着张寺正一同审办一桩人口失踪案。
两人看完卷宗,稍稍准备一番离开衙门,和张寺正一道冒雨前去走访涉案的证人。
这张寺正年过不惑,在大理寺待了快二十年都未有升职,此番带着他二人,算是有了表现的机会。
司徒聿也给面,时不时夸上一句。
张寺正一高兴,该说的不该说的都提了不少。
比如二叔和与外一位少卿私下关系极好,面上却不对付。
又比如,魏大人为人圆融谁都不得罪,也不跟其他朝臣结党等等。
忙到午时之前,两人跟张寺正分开,大摇大摆地去国子监找司徒瑾。
从马车上下去,斜刺里奔出来一道娇小的身影,又惊又喜的娇俏嗓音扬的高高的,“音音见过三殿下,见过林公子!”
林青槐见是楚音音当即冷了脸,曲起胳膊拐司徒聿,咬牙切齿吩咐,“你去摆平她。”
她可不想再被缠上。
“给什么好处?”司徒聿目光灼灼,“说了我便去。”
他想今夜留宿侯府,与他抵足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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