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个五分局,四百多号人洗不了地?”
“局长”李怀仁小心翼翼道:“您有所不知,这些脏活累活一向都是喊咱们二局的去干的毕竟人家们有孝敬吃,咱们二分局并无什么油水倒是洗一次地,每人一块儿大洋。”
李怀仁看着张秀愈发不善的眼神,赔笑着道:“局长,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兄弟们都需要养家糊口,也是迫不得已。”
两广地区较为稳定,因此大洋的购买力相对稳定也较高一些,若是寻常的三口之家,一块儿大洋够支撑他们是半个月左右的口粮,若是吃的差些,再不讲究些,一个月也勉强够用。
在二局这个养老的清水衙门,实在是没有什么油水儿可捞,虽然让他们去洗地时,也寻了嘲笑的念头可这份儿钱财是真真的给到了手,也没让外人得了去。
“您要是不同意,今天晚上咱们就不去了。”李怀仁小声道。
“去吧今天晚上最后一次。”张秀轻叹一声,道:“下不为例。”
“局长?”
“呵地总是要洗的,我不缺钱,可兄弟们缺我若不让他们去,你觉着他们是夸我还是骂我?怕是不少兄弟指着这一笔进项舒服几天的吧?”
李怀仁又把头低下,这是实话他是个孤儿没什么所谓,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可赵六家中还有一个生病的母亲,这一块儿大洋说不定就能救了老母亲的病柳大准备娶媳妇儿了,一块银元也能置办好多物件儿二狗子生了二胎,一块儿大洋能给媳妇好好补补还有铁头娃,欠下的赌债也能还上一部分
就这样粗略的算算,似乎还真就不少人巴巴的等着这一天。
张秀拍拍李怀仁的肩膀,道:“你若真的不想一直低着头做人,今天晚上洗地的时候就好好想清楚你把这话也告诉他们,若想要堂堂正正做个人,就跟着老子好好干若觉着跟着我也没前途的,就另谋出路吧。”
看着天色差不多晚了,张秀出了办公室,准备去赴宴。
刚出大门便看到二百多号人在局子外面集合,一个个站的挺直,领头的白皮州对着张秀敬了一个礼,就好似出征一样,道:“二分局全体警员已经集合完毕,请局长下任务吧!”
倒也声音洪亮,中气十足,看起来是这些日子的训练起到了不小的效果。
“去洗个地还下什么任务”
“局长说实话,兄弟们心里全都憋着一口气以前是您不在,我们没有主心骨,只能有一天是一天的混日子,可您来了,我们的腰杆便正起来了。”白皮州沉声道:“兄弟们已经都想好了咱们当警察本就是扫黑除恶的,为民伸张正义的,岂能于之同流合污!”
张秀似笑非笑看着眼前这帮人,激将法虽然简单,但自古就非常好用,如今看着这帮小子的气势颇盛,也没有白费他一番苦心。
还想着今天晚上在他们洗地的时候,再打破他们的羞耻心没想到这就已经忍不了了。
“局长,我们去洗地没什么可我们不愿意给您丢脸。”
“局长,我们已经做好觉悟了!”
“局长,您就瞧好吧!”
一个开了头,便七嘴八舌乱吵吵的一片的表忠心。
只是照例独立团的训练方法,军训了他们半月,便有如此成效可见独立团的同化力有多强,这还是没有政委给他们讲课,只是张秀在他们训练的闲暇之余,给他们讲一些粗浅道理的成果主要还是张秀这些日子带着他们一同训练,张秀以身作则,他们自然是以张秀为榜样,一些坚持不下去的,也等不到今日,早几日就脱衣服走人了。
能坚持下来的,不论是为了什么,多少算是可用之才。
虽然比独立团的精锐要差得多,倒也有点儿样子了,在调教些时日,直接领着上战场都不是问题。
只是吵得张秀有些脑仁疼,便道:“立正!”
“啪!”
军靴磕地,整齐划一,顿时鸦雀无声。
“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张秀面色也严肃起来,对着这帮人说道:“但你们更要清楚,广南眼下的现状并不是凭你们喊两句口号就能解决的,莽莽撞撞跟他们硬碰硬能落下什么好?”
“今天晚上该去洗地的洗地但你们要记住,你们不是给五分局洗地、不是给黑帮洗地、也不是给我洗地你们是再给广南城洗,给广南的百姓洗,更是给你们自己洗!”
“可夜里洗地,白日就能掩盖杀戮的血腥么?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你们心更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若真想要让广南真正太平,想让百姓真正安居乐业,想让你们穿着警服走在大街上,百姓看向你们的目光是敬重,小朋友看向你们的目光是崇拜时从今日起,便以身作则,堂堂正正做人,光明磊落做事。”
“听到了么!”
“吼!吼!吼!”
“白皮州。”
“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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