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容瑶颇为纳罕,“母妃您打算把她赐于何人?”
放下茶盏,怡妃拿巾帕轻拭着唇角,兀自盘算着,“威远将军常年驻守边关,现下即将归京,他二十出头,先前曾娶过妻,奈何那位夫人身子太弱,成亲不到一年便病逝了。
我看林奚文正合适给他续弦,等两人成了亲,她便会随将军一起去往边关,这人不在都城,眼不见为净,你的日子才安生不是?”
“可是她心属季彦安,又怎会愿意嫁于旁人?”
“以她的家世,哪配得皇上赐婚?若非为你,我实不愿管这桩闲事。”怡妃才不会在乎林奚文的感受,她只想为女儿清扫障碍,
“只要皇上应允即可,她是否愿意有什么所谓?林家能攀上将军府,那可是他们的福分。她实该烧高香才是,还敢挑三拣四?”
“可是……”容瑶总觉得这样做似乎不太妥当,毕竟是做继室,林奚文心高气傲,怕是不会同意。
容瑶想劝她母妃打消这个念头,怡妃却已打定主意,“此事你无需再管,娘自会为你解决,免你后顾之忧。”
母妃坚持己见,容瑶还能如何?她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把控,哪有能力去管旁人?
罢了!此事她不插手,但看天意吧!
虽说景成侥幸逃过一劫,但蓝氏听闻仁寿宫所发生之事以后,想想都觉后怕,未免景成再被人谋害,蓝氏犹豫再三,终是决定去一趟恭郡王府。
傍晚时分,一辆马车缓缓停在恭郡王府门前。
车夫摆好马凳,一身着藏蓝蟒袍的中年男子自马车中撩袍而下。
才立定的他踏上台阶,正待进府,却见府中的总管近前悄声禀道:“王爷,季夫人求见,现下人正等在后门巷口。”
骤闻“季夫人”,萧观澜恍了一瞬的神,才意识到,她早已嫁给了季开惠,那冠的自然是夫家的姓氏。
他以为她恨透了他,与他老死不相往来,却不曾想,有朝一日,她竟会主动来找他。
早知如此,今日他就不该在户部耽搁,实该早些回府才是。未免她等得焦急,萧观澜连蟒袍也没换,直接掉头去往后巷,步伐明显匆急。
夕阳已下,天边只剩最后一抹橘红的余晖,暮色开始四合,周遭一片灰暗,巷口的那抹檀色身影却是他眼中最明亮的存在。
算来他已有许久不曾见过她,偶有宫宴遇见,也是相隔甚远,她吝啬的连个眼神都不肯给他。而今她就在眼前,萧观澜恍置梦中,迟疑许久才试探着唤了声,
“琉瑛?”
久违的声音传入耳中,纵然蓝氏来之前已然做好准备,却仍旧免不了心间微梗。
漠然转身,蓝氏垂目正色道:“王爷合该唤我季夫人,没资格唤我闺名。”
她终究还是怨恨他的吧?轻叹一声,萧观澜没再逆她之意,刻意压制住内心的波澜,淡声道:“户部有些事需要我处理,才刚回府,让季夫人久候了,还请见谅。”
不意与他多言,蓝氏直接表明来意,“世子几次三番的针对彦安,是为何故?”
他就知道,琉瑛不可能无缘无故找他,八成是为了她的儿子。心知她最不喜听谎言,萧观澜也就没瞒她,
“实不相瞒,这孩子对九公主有意,一心想娶公主,才会视彦安为眼中钉,我已经训诫过他,不许他再为难彦安。”
“那他还敢到太后面前告状?他这是想逼死我们母子!”萧观澜一早就知情,蓝氏不禁对他起了疑心,
“定然是你纵容默许,否则他怎会如此大胆?”
他若真纵容此事,后果只怕会更严重,先前南临再次派人刺杀季彦安,正是念在昔日的情分上,萧观澜才会出手拦阻,此次的事,只能算是他的疏忽,
“仁寿宫一事,我的确不知情,我以为警告之后临儿便会放弃,孰料他竟仍未死心,还在暗中谋划。昨晚我本想找他训话,可他喝得酩酊大醉,毫无意识,今儿个我一直在忙公务,尚未见着他,待会儿回了府,我自当对他严加惩戒。琉……”
意识到口误,萧观澜当即改口,“季夫人,你且放心,我可以向你保证,这样的事绝不会再发生。”
“我的夫君与长子皆战死沙场,我就只剩这么一个儿子了,我不求别的,只希望他能顺利与公主成婚。但愿王爷可以遵守承诺,彦安若是再被谋害,那就休怪我无情无义,将当年之事的真相揭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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