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知夜王这么做的理由,但蓝月忠是感激的。
他虽贵为左相,但若是偷听之事被圣上察觉,难免引起诸多事端,届时,圣上所发的怒火便不是他能承受的住的。
因为他通过那次交谈,很清楚的感觉到,当今圣上是满意夜王这么做的,自是不想他人知晓这些事。
也是,年少时的夜王曾一度盖过圣上的光辉,当时满朝文武还有人私下说,先皇的皇位会由夜王来继承,若不是后来的苏贵妃死在了深宫里,恐怕这皇位花落谁家还未可知。
饶是现在,蓝月忠都不相信苏贵妃之死,是源于病榻,他相信,这个身可顶天的男人,定是如此。
或许他做的那些,皆是想要一个结果,一个他母妃为何身死的结果。
“你后悔过吗?”看着那隐身在黑夜中的背影,蓝月忠问出这几个月以来,最想问的问题。
后悔年少时敛去光芒,与皇位失之交臂,后悔将该得的荣耀拱手让人,换来他人无尽的诋毁,后悔用最后的底牌换取这闲散王之称,最终还是在皇威之下义无反顾的去了战场。
元霖烨的身躯一顿,背对着的蓝月忠看不到他脸上的情绪,却能听得那道冰凉的低嗓:“本王的字典里,从未有过后悔二字。”
说罢,一个转身,快的好似疾风,瞬间便消失不见。
浓浓的黑夜里,再无一人。
这是蓝月忠第一次看见元霖烨施展内力,眼瞳所及之处全是惊讶与称叹。
他没想到,夜王竟成长到如此境界,可笑外头那些人还以为他笨拙如木,难堪大任。
“祖父在瞧什么?”蓝皓得了家母之命,出了门来,就只望见蓝月忠盯着一处地方愣愣出神。
毫无疑问,这样的蓝月忠是极为少见的。
难不成,他是在看什么人?
心有所思,蓝皓的眼也不由探了过去,谁知蓝月忠反转过身子,看向他:“回吧,将你妹妹叫到书房来。”
“祖父,你”蓝皓欲言欲止,生怕蓝月忠收敛不住火气,伤了蓝海遥。
方才,他见她哭了,哭的很是伤心,这十几年来,从未见得她这般伤心。
虽然,蓝皓心里明了,此事是海遥的错,也是海遥构陷于沈秦笙,可人心都是肉长的,难免有所偏袒。
蓝海遥已经为此事受到了惩罚,就算祖父要追究,也应收敛火气才是。
蓝月忠背手而立,就这般看着蓝皓,言语也是从未见过的严厉:“你身为蓝家嫡长子,对底下的弟弟妹妹自是宽宥,可海遥今日所犯,不是小事,若我们随意将此事揭过,难免她日后再惹出什么祸端。
“皓儿,你可懂祖父的这片心?”
往日,蓝月忠只当蓝海遥骄横是他们全府上下的纵容,想着只要多加看管,定不会出什么大的差错,可今日发生之事,颠倒了他的认知,更让他知晓,海遥这丫头若再不加以收敛,恐怕真会闯下大祸。
今日,是沈秦笙看在两家的面上,这才放过了她,可若是惹怒了他人,惹怒了他蓝相府都无能为力的人,又当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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