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宜阳城里光天化日之下绑人的,可不太多。

揭了麻袋,果然是周深面无表情一张脸。

他拱手:“得罪了。”

青时还没猜到他为什么突然这么客气,就左三圈右三圈突然围进来一圈侍女,洗漱的洗漱,扒衣服的扒衣服,没等青时反应过来,大红的吉服就披上了。

被摁在镜子前梳妆的时候,缓步走进来的周深又劝她:“有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陛下求的是大道,在旁辅佐修炼的人能窥到的自然也是天机。”九重天宫高,长生梦无尽。这世上想求仙的人多,向往灵域仙宗的人更多,可除了那么寥寥无几有仙缘的,大部分一穷极一生,连那仙门的门坎都摸不到。

“既然家离都离了,何不干脆奔个别的出路?灵山仙府的繁华无尽,岂不让人羡慕?”

青时:“不羡慕。我家有钱。”

周深皱了皱眉:“你家不是种地的么?”三岁父亲去世,娘就改嫁了。

青时:“种地就不能是大地主?”你歧视农民?

周深:“你家不是就三亩田?”

青时:“哦。”

“对不起,”她一脸真诚:“其实我都是骗你的。”

“我有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势力很大,超凶!所以我觉得嫁皇帝,充童女什么的,我可能不太行!”

周深抱臂:“既然你家有钱,你未婚夫有势,你跑出来做什么?”

垂目,半响安静。忽然青时少女心满满的开口:“我二狗子哥好看啊。”

“私奔,多浪漫呀。”

周深回忆了下,那日马车上无钱无势靠卖脸的“小白脸”的模样,微微低头,青丝半垂,的确文弱温润,看上去内敛矜持,手无缚鸡之力。

但无诸已入宜阳,剑在弦上,不得不发。

“那小姑娘,”他放缓了声音:“现在,就是浪漫的代价了。”

青时:……

她觉得,她以后真的可能会换上一种病,叫红色恐惧症。

明明不是嫁人的年龄,这却已经是她第二次披嫁衣了。

讲真,每次她穿红,就没有好事!

她要是没跟秋未白订婚,现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无诸凹不凹古代霸总的人设青时不知道,但他是注定二十多年童子身只为女主而留的男人啊!别的庸脂俗粉……不就像风中的小白菜,注定迎风凌乱的嘛!

宜阳城大殿,小巧别致,四面回廊相通,雕梁画栋。

无诸坐主位,那天打了个照面的鬼面男配并不在,侧位安安静静,摆了一尊金轿子。那金轿不大,却极精巧,兰花琪草,栩栩如生。

青时被宜阳城主架着,向无诸问安。无诸也不知道听没听见,应一声都无。

可怜的青时就巴巴维持着行礼的姿势。

“等一下。”在青时以为,无诸真的要美人不要修仙了,根本不想再摆弄什么姹女功的时候,无诸忽然叫住了她。

讲真,不是面对他的CP女主,冷魅邪君人设的声音真是冷到掉冰碴。

缓缓的,就在青时觉得无诸的手要碰到她的下巴的时候,凭空突然插进了一道声音:“陛下之前应了在下一件东西。说国境之内,无有不可。”

黄金的轿帘缓缓掀开,伸出的骨掌是上好羊脂白玉都无法比拟的。

“不知,如果在下想要这位城主小姐可不可以?”声线风流华丽,带几分慵懒的目光落在青时身上。

男子一双桃花眼,看似清凉,实则风情流转。鼻子又挺又直,鼻下红唇一线,姿容风华绝代。用美艳来形容一个男人,显然十分不合时宜,但当你看见他的那一刻,唯一能想到的形容词,只有倾城无双。

青时眼皮狂抖:……卧槽!她以为之前酒楼里那些人BB说宜阳城里来了声名显赫的大人物,是没见识的夸大其词!

无诸显然是对此人有些忌惮的,他后仰在靠椅上,竟是直接无视了宜阳城主和青时:“仙长既有所愿,有何不可。”

简单粗暴,即使懂怜香惜玉也不会把这个词用在青时身上的无诸,一把将她直接推在了男人怀里。

……没用消息听了满耳,青时自始至终不知道的,是寒山门的弟子此刻就在宜阳城内。而上天下地翻过无数地方,怎么也想不到世上会有如此巧事的寒山门弟子,也根本不知道寒山小姐就在宜阳城。

所以当因果偶然下,寒山门弟子在宜阳城主府内发现青时丢下的脏法衣时,震惊可想而知了。

“这衣服的主人在哪?”拦住过来婢女,他们急忙问。

青时现在在哪?

青时现在正被拦腰夹在肋下。

进了内殿,好看的不能用语言形容的男人随手一甩把她扔在了地毯上。一个响指,门窗都被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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