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博谦,你给我滚出来!”
夏日的午后,太和宫后殿里,小小少年气得脸色通红,拳头捶着门扇,喊着里边的哥哥开门。
片刻后,一个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开了门,打着哈欠,一脸的不耐烦,“小四儿,你又怎么了,大呼小叫,娘在午睡,小心被吵醒,爹又罚你三天不许看书。”
捶门的少年小四儿气得挥舞着手里的一沓纸张,“你这个骗子,这楠香纸明明是家里出产,你居然骗我说南边寻来的,要了我足足三十两银子!”
孙博谦挖挖耳朵,一副惫懒神色,“我说的也没错啊,家里请了南边的造纸师傅啊。虽然楠木是家里的,但师傅总有给工钱吧!”
小四儿跳脚儿,一肚子气恼,无奈嘴笨啊,完全不是这个财迷三哥的对手。
幸好这个时候,正房东屋的窗户被推开了,方圆儿散着头发,一脸无奈的望向两个儿子,“你们再吵下去,晚上不用吃饭了。”
“娘!”小四儿奔过去,指了三哥告状,老三孙博谦心虚,正琢磨理由和借口,夜天逸从院外进来,开口就替两个儿子断了官司。
“都去扎马步,一个时辰!小四儿三天不许看书,老三取一百两银子给小四儿。”
“爹!”孙博谦和小四儿几乎同时哀嚎起来,但见老爹脸色不好,也不敢再开口,生怕惩罚翻倍。
夜天逸进了屋,一口气喝了半杯凉茶,这才坐到方圆儿身边,无奈道,“这两个小子,真是闹腾,改日赶紧把他们送走吧。”
方圆儿扫了一眼窗外,两个儿子扎着马步,孩子互相吐口水,也是好笑。
“这两个明明都是我肚子里出来的,还是双胎,怎么就冤家一样,自小就吵个不停。
一个嗜钱如命,一个爱书入骨,简直南辕北辙,若不是长得一个模样,我都怀疑被人家偷换了。”
夜天逸眼里只有媳妇儿,对两个儿子一向放养,就道,“别费心,过几日,一个送去孙家,一个送去云起,自然有人管他们。”
方圆儿点头,倒是不担心儿子,老三孙博谦本就承继的是孙家的血脉,教给孙家教导经商之道,也合老三的喜好。
至于小四儿,进了书院,有楚家外祖和舅舅照看,有藏书楼做他的乐园,怕是就像老鼠掉进米缸。
“哪吒呢?还在忙政事?”
“是啊,金子和根生都来了,这几年各地小学堂都办的不错,教育司也建了起来,有些人就坐不住,想要摘桃子了。”夜天逸冷笑,“这几日有人上奏折说小学堂允许女娃入学,是在倒行逆施,违背了祖宗礼法。
显见是要以此为契机,兴风作浪。”
方圆儿皱眉,也是不高兴,“金子和根生他们这几年可是没少吃辛苦,也成长很多,想必有些防备吧。”
“当然了,就是哪吒也等着这些人伸手呢。”夜天逸打开衣柜,亲手给妻子挑了一套水蓝色的衣裙,又道,“哪吒登基几年,为了稳固朝政,一直不曾大开杀戒,这些人就以为哪吒的性子软。
加者哪吒也十七了,眼见就要选秀,试探一番,他们才更好谋划。”
方圆儿转去屏风后换衣衫,“原本你是肥肉,如今换成了哪吒,总是躲不过被惦记啊。
幸好,哪吒也不是好欺负的。”
“放心吧,这小子精着呢,金子和根生他们也都得用了。”
夜天逸望着换了新衣的妻子,帮忙整理了一下裙角,眼里的爱恋,因为岁月流逝,反倒更浓烈了。
“走吧,去希望城看看,美宝儿在沈家也有些日子了。好好的姑娘,居然要习武,也不知道是不是晒黑了。”
“你啊,就是偏心,儿子当羊放了,只有女儿是宝儿。”
方圆儿替儿子抱不平,意念一动,夫妻俩就到了希望城。
许是希望城独立于大魏之外,这几年,他们除了在大魏各地游逛,最多时候都在这里停留。
也不必多好豪华的住处,两人就在湖边的小院儿,一日三餐,粗茶淡饭,种种甜瓜葡萄,打打渔,偶尔骑上骆驼到沙漠深处,对着大漠孤烟,长河落日,喝酒说话,分外的自由。
美宝儿正在湖边的空地上练功,碗口粗的木头埋了半截儿在地下,八九岁的小姑娘,身姿秀丽,在木桩上跳跃,轻盈好似燕子点水。
远远见到爹娘过来,她就飞奔过去,笑声银铃一样!
“爹,娘!你们怎么来了?大哥那里不忙了吗?”
“再忙也要回来看看你啊,是不是累了?晚上娘下厨,给你做好吃的。”
方圆儿扯了帕子,给女儿擦去额头的汗水,“你师父和三师姑呢?”
去年,美宝儿拜了沈君泽的夫人做师父,多半停留在这里,也是为了学艺。
而三师姐文霞则是前些日子游历到这里,小住歇息,没想到同沈夫人一见如故,做了好闺蜜,简直是形影不离。
沈君泽像被抛弃的小狗,已经同她抱怨了好几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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