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买营销号卖惨博同情,想要带黑粉节奏,跟我没关系,我也不管!但你这是什么意思??”谭依依指着屏幕上一条被赞上热评第一的评论,气到说话声都在颤抖:“许净洲你凭什么污蔑我??”

许净洲耐心顺着她手指方向去看,念出声:

“怎么可能是意外受伤,一定是被人使手段推下去的。谭依依和许净洲关系那么差劲,不用我说大家也该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吧。”

这话等同在暗示,是谭依依背地下黑手。

网络舆论最容易引导风向,发言者或许没有真凭实据,但愣是可以捏造一股歪风,把整件事的脏水全都泼到她身上。

许净洲逐字认认真真念下来,念完后又抬起头无辜看她:“依依姐,这跟我有关系吗?”

谭依依睁大眼,“你!”

她情绪激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索性一股脑往外倒:“许净洲,你敢说这不是你散发的舆论??你就不怕被我抓到把柄?”

“不是我,”许净洲平静道:“依依姐尽管去找证据。”

谭依依被气笑:“好。”

“虽然不是我,但依依姐,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我没兴趣为难你,也有的是别人想为难你。”许净洲垂下眼睫,

“我不会动刀,但不代表别人不会。对依依姐我下不去狠手,但依依姐的对家可以啊。”这人弯起眉眼笑,“依依姐,你说对不对?”

他没把话挑明,但也已经说得八九不离十。

谭依依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却完全拿不出任何对策,来时的愤怒早就被绝望浇灭,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事不是许净洲做的,就算她查,也不可能查到许净洲身上。

而对她下手的也不是许净洲。谭依依自己清楚,拍戏这么久,她自己确实没少得罪人,随便拎个对家出来,就已经足够借题发挥,彻底把她打入深渊。

“小洲,你到底想怎么样,我跟你说,我真的没想搞你,上次工作人员的事是王承铭教我的,这次的事真是跟我半点关系没有!”

她竹筒倒豆子似的一股脑倒出来,抿紧唇:“你想,我抓着你不放对我有什么好处?我们还是一个剧组的,我何苦?”

许净洲安静听她讲完这些,说:“我知道。”

谭依依怔愣一瞬,有些茫然。

“所以,”许净洲好奇问她:“依依姐,你知道是谁做的吧。”

谭依依:“……”

李青在旁边看着,觉得自己活像是个傻子。

许净洲做了这么多,他这两天却被瞒得分毫不漏。仔细想来,许净洲也从未对任何人提及有关这件事的一个字。

滴水不漏的埋好局,又捏准时机坐收渔翁之利。

许净洲等了几秒,没等到答案,有些失望的撇嘴,准备转身去看剧本。

“等等。”似是经历了巨大的心理斗争,谭依依深呼吸,问:“如果我把是谁做的告诉你,你能帮我?”

许净洲摇头,“不是告诉我。”

谭依依眼神询问。

青年回眸看她,眼底清透干净的像是一汪泉水,这幅单纯没心眼的皮囊无论何时都能让人在倏忽间心软,被瓦解警惕,

许净洲眼神认真,“是告诉所有人。”

·

送谭依依走后,许净洲又在剧组待到凌晨,拍完今天最重要的一个镜头,

已经是凌晨三点。

李青总觉得他状态不对劲,担心下便陪着他拍完了戏,最后还尽职尽责把他送回住处,再三叮嘱他不许瞎吃。

自打从魏总那里搬出来后,这人突然多出个非常不好的小习惯:总喜欢大半夜灌冰水吃冰饮,几次胃痛到缩墙角。

许净洲跟他保证后,李青才算放心离开。

凌晨四点。

住处是原主被包养前一直租住的地方,很破,整个面积差不多只够放下张一米五的床,剩下地方就只够人转个身。

许净洲在原地站了许久。

他愣神,缓慢走到行李箱边,从侧边口袋掏出一个小药瓶。

掏出药瓶后又后知后觉想起什么,慌忙把药瓶丢进旁边的垃圾桶。许净洲急促喘着气,又拉出行李箱,固执翻找着什么。

最后从内侧靠里找到一个小本子。

本子前几页全都密密麻麻写着小字。许净洲翻出笔,边写边咕哝:“太久没有写,不知道还有没有用。”

【凌晨五点。】

【小洲许愿,希望能再见到韩昼哥哥。】

他把字迹写得异常工整,最后还颇有仪式感的闭眼祈祷。

“叮铃~”

放在床上的手机突然响起铃声,猝不及防打断他的许愿。许净洲不满蹙眉,不大情愿的拿来手机,

没看来电显示,他直接划通电话:“喂。”

“许净洲,”

男人语气里满是烦躁和不耐,似乎给他打这通电话有多么浪费时间:“你搬走就搬走,但能不能有点作为租客的基本素质?”

许净洲啊了一声,没接他的话。

“你是?”他小心翼翼问。

魏准:“……”

“装什么装?推卸责任?”魏准攥着手机,走到厨房抓了把盐撒地上,“你看看这满地的盐,”又端起茶几上的茶壶,随意往沙发上一倒,“还有满沙发的水。”

折腾完这些,他站回客厅,瞥眼正呆滞立在玄关的保姆,质问:“你就是这么做事的?我现在去哪里找保姆?”

保姆:“……”

许净洲听完他的话,愣了好久。

“不对啊,我走的时候明明很干净。”他蹙眉。

魏准:“那你自己过来看。”

电话那边沉默许久。

魏准冷笑,“我不是不让你走,你走没问题,但你得把这里给我收拾干净再走。”他补充道:“还有你房间那些,”

“魏先生。”

青年突然打断他的话,平静语气里透出些许不耐:“我稍后还要拍戏,没有时间去帮您打扫卫生。如果您没钱请小时工,我可以请。”

魏准没料到他会是这个回应。

音孔两端摩擦出无形□□,无声中酝酿紧张境地。魏准在这句话里气得半晌没回过神,最后气极反笑:

“我没钱?”他讥嘲问:“我没钱,拿什么睡的你?”

他话说出口才觉得不对,但也抹不开面子再挽留。

按照许净洲那个性子,八成会直接在电话里面哭起来,吵着闹着跟他争辩,说他跟以前不一样了,然后再发一通脾气。

“魏总,”

从音孔那边传出拧动塑料瓶的声音,青年喝水时的声响轻而挠人,在耳边羽毛似的轻搔。他喝好水,再开口时,话里依然是十分的冷淡和清醒:

“如果您想要钱,去书柜第二层的玻璃柜里,有张银行卡,里面是您打给我的钱。”他说:“但有一件事,我要跟您说清楚。”

他将语气里的温和与疏离控制的恰到好处,“我和您没有任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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