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暮闻言偏头看去,只见电梯右侧的墙上画的那匹马真的动了。它的嘴巴不断张合,眼睛也不断眨动,像是被烟呛到了,露出了尤为生动的人性化表情。
沈星暮立刻看向电梯后侧的墙壁,墙上画的兔子虽然鲜活,却终究是死物,不动分毫,和右侧的马完全不一样。
——怎么回事?莫非因为我吸烟,触发了某种条件,导致死亡游戏的走向发生了未知变化?
沈星暮皱着眉思考时,叶黎再一次惊呼道:“这匹马好像要跳了!”
沈星暮看过去,只见墙壁里的马,后脚不断向后蹬,而且做出了起越的姿势,仿佛下一刻就要跳出墙壁,来到电梯里面。
事实也的确和沈星暮想的一样,马腿猛地向后一蹬,整匹马一跃而起,伴随着空间的呜咽与扭曲,一片氤氲光雾中,这匹马竟打破壁画与现实的界限,来到了电梯里。
这匹马被刻在墙壁里时,只有粗糙的线条,没有任何颜色。现在它跳出墙壁,来到电梯里,竟变成了一批尤为高大健硕的白马。
电梯厢的空间非常狭小,沈星暮和叶黎两个人站在里面便尤为拥挤,这会突兀多出一批马,厢内空间完全不够,两人一马被挤成了紧密的一团。
沈星暮的胸口被马身挤压,有了强烈的窒息感。
他不怀疑,这种情况再持续几分钟,他和叶黎都将被这匹马活活挤死。
叶黎的手机里传出徐小娟的急切呼唤声。她慌张道:“老公,发什么了什么?屏幕怎么完全黑了?”
此时叶黎也明显被挤压得太狠,已经提不起气说话。
徐小娟继续道:“老公!你回答我啊!”
叶黎咬紧牙,好半晌之后才勉强说出“没事”两个字。
徐小娟道:“怎么可能没事?我好像听到马叫声了,到底发……”
她的话音戛然而止,手机里传出“嘟嘟嘟”的忙音。叶黎和徐小娟的视频通话,竟在这时候莫名断掉了。
——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如果是童遥的话,她会怎么做?
沈星暮飞速思考,试图寻找破局的办法。然而他现在被挤压得连手指都极难动弹,在这种情况下,纵然他想到办法,也已失去执行能力。
换言之,哪怕是童遥,在遭遇此种绝境,也同样无计可施。
沈星暮心中轻叹,闭上眼不再挣扎与思考。他现在唯一能依托的希望便是电梯快点动起来,到达上层或下层之后,便自动打开电梯门。
沈星暮努力坚持了数分钟,胸口的窒息感已令他脑袋发晕、发胀,连意识也出现了恍惚涣散的迹象,电梯却依旧禁止不动。
——莫非这场死亡游戏的第二环节,就是这场电梯危机?如果真是如此,岂不是从我点燃香烟的那一刻,我和叶黎便已步入绝对的死局?
沈星暮心中苦涩,嘴角慢慢扯动出无奈的笑。
当沈星暮的意识几近溃散之时,他背靠的墙壁忽然消失了一般,身体因惯性后退好几不,尔后因身体失衡倒在地上。
胸口的挤压力忽然消失无终,沈星暮感到强烈的余痛,以及一抹劫后余生的舒畅。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定睛看向前方,只见电梯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宛如天鹅一般雪白的骏马,就站在他面前,它后面则是摇摇晃晃、几乎昏厥的叶黎。
沈星暮当即起身,大步跑近叶黎,一把将他扶住,凝声问道:“你怎么样?严重吗?”
叶黎皱着眉摇头道:“我没受伤,只是憋气太久,大脑有点缺氧,稍微休息一下就好了。”
沈星暮道:“那你坐一会,我查看一下四周情况。”
沈星暮环顾四周,便看到了那两面熟悉的城墙,它们依旧相隔三米远,平行排向未知的远处,构成一条绵长的长廊。
似乎他们又回到了之前的长廊上。
沈星暮抬头便看到了狭长的一线之天,和之前的画面一模一样。他再定睛看向长廊的两头,惊讶发现之前阻碍视野的黑雾已经消失不见,他能看出很远的距离,只不过这条长廊好像比之前更长,他的视野尽头处依旧是长廊,看不到长廊的两端尽头。
沈星暮皱眉思考时,眼角余光看到了锋锐的尖刺。
他低头,便看到漆黑的地表下面好像有东西。他俯下身擦了擦地面,便发现地面附着了一层非常牢固的尘土,而他擦掉尘土,便看到地面下竖起无数尖锐钢针。
每一根钢针的端部都有拳头一般粗大,尖头却和寻常的绣花针一样细,向上突起一米之高。
沈星暮意识到,自己现在很可能站在类似玻璃桥的建筑上面。在国内,有的旅游景区的确设有玻璃桥,这种桥常常用于连接海拔较高、相距较远的两座山。游客徒步过桥,便可以看到脚下数千米深的下方,极具惊悚与瑰丽之感,是一种尤为刺激的体验。
沈星暮和叶黎都不是观光的旅人,而是顶着生命危险参与死亡游戏的玩家,所以他们现在的情况绝非像走玻璃桥一样惊悚却安全——死亡游戏中只有惊悚,没有安全。
沈星暮皱着眉思考这会,叶黎已经缓过气来。他刚走两步,地面便传出轻微的“咔咔”声,好像什么东西正逐渐开裂。
沈星暮再次低头,便看到叶黎脚下的地面,已有较为明显的裂痕。
毫无疑问,地面并不坚固,随时都会崩坏。而地面一破碎,两人坠入下方,结局只可能是被无数钢针扎死。
沈星暮不再迟疑,沉声说道:“叶黎,你和徐小娟的视频之前断掉了。你现在再联系她试试。”
叶黎明显也察觉到失态的严重性,当即摸出手机呼叫徐小娟。片刻过去,他苦笑着把手机对屏幕对向沈星暮,屏幕上只有一个“当前无信号”的弹框。
出现这种情况,显然是恶念空间再一次将游戏世界与现实世界的联系切断了。只不过这不一定是坏事,毕竟死亡游戏遵循平衡性,若恶念空间强行阻断叶黎和徐小娟的联系,便证明这一游戏环节只是两个人的难度。
沈星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便把目光转向不远处的白马。
这匹马不但英俊,而且长得漂亮,毛发浓密且色泽明亮。它和普通的马不一样,脸上偶会露出极具人性的表情。
沈星暮回想起电梯里的三幅画,以及马从画中越出的场景,几乎可以肯定,这匹马就是通过死亡游戏第二环节的关键。
地面的碎裂声越来越响,也越来越密集,之前还显得漆黑牢固的地面,这会已布满宛如蛛网的裂痕。似乎随着两人一马出现在长廊上,地面玻璃的硬度便以一个不明显的速度降低,等不了多久,它便会自然崩坏。
沈星暮皱眉道:“我们先平躺下,这样可以大幅度降低身体对地面的压强,延缓地面崩碎的速度。”
他的话落下,叶黎自然是照做,而奇怪的是,白马好像也能听懂他的话,也侧身躺下,嘴里还不断发出“嘶嘶”声。
似乎这匹马通人性,能听懂人话,而且有很强的求生欲。
沈星暮平躺着,眼睛正对着上空的一线之天。
无云的时候,天很蓝、很壮阔,这会天空却有了些许云丝,它们排布着,仿佛变成了层层叠叠推进的云浪。
沈星暮盯着那些云丝,脑中闪过灵光,抓住了非常重要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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