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暮安静地盯着童遥,只见她一身松散,眼里惺忪,不时捂住嘴打呵欠。似乎她又变回了以往的慵懒模样,对眼前的任何事情都漠不关心。

沈星暮问:“还吃蛋糕吗?”

童遥摇头道:“蛋糕吃太多会闹肚子。”

沈星暮站起身招手唤服务员,准备买单。

童遥蹙眉道:“你急着走?”

沈星暮道:“我看你困了,不方便再打扰你。”

童遥莞尔道:“我的确有点困了,想回家午睡,只不过在这之前,还有一个问题,我有必要问问你。”

沈星暮坐回原位,安静等童遥提问。

童遥道:“周锦云死了,死得非常离奇,也非常血腥。你知道这件事吗?”

沈星暮淡淡道:“周锦云在蛰城也算小有名气的人物,他的死在城内掀起了不小的风波。这种几乎满城尽知的事情,我怎会不知道?”

童遥道:“能让周锦云死得那么诡异的人可不多,恰好你是其中一个。我想问,是你杀了他吗?”

沈星暮反问道:“我有杀他的动机吗?”

童遥张开嘴又要打呵欠,便抬手捂住脸,只露出那双懒洋洋的眸子。她就这样看了他好一会,忽地笑道:“幸好不是你。”

沈星暮问:“什么意思?”

童遥道:“喜欢一个生性残忍的人,并不是愉快的事情。虽然我也不太相信是你下的手,但真的从你口中得到确认时,依旧不免庆幸。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一方面感到庆幸,另一方面却又有些不快。毕竟我也曾怀揣侥幸心理,认为你有可能出手对付试图伤害我的人。现在看来,人的侥幸心果然是不可靠的。”

沈星暮面无表情道:“我好像又让你失望了。”

童遥站起身,招手唤来服务员,很自然地掏出钱买了单,便径直向外走。

她似乎准备回家午睡了。

沈星暮静坐片刻,在童遥即将走出店门时,忽然想到一个非常不好的可能,便快步跟出去,与她并肩而行。

童遥诧异道:“你担心我的一个人不安全,想送我回家?”

沈星暮道:“你替我买了单,我送你一程,好像并不是特别奇怪的事情。”

童遥抿嘴笑道:“你找借口的本事一点也不强。我很早以前就说过,我是一个有能力自力更生的女人。你在店里什么东西也没吃,我只是替我自己的消费买单,你没必要特意送我。”

沈星暮沉着脸不说话。

童遥问:“你还想问我什么?”

沈星暮一针见血道:“我想知道你现在和仇世是什么关系。”

这的确是沈星暮最在意的问题,毕竟仇世已是极难对付的存在,如果童遥再和他联合起来,必将变得更加棘手。

童遥问:“你以为我和他是什么关系?”

沈星暮道:“我就是不知道才问你。”

童遥随口道:“我和他只是普通的师生关系而已。那天以后,我再没见过他,而且游龙好像也人间蒸发了一般,完全没了消息。”

沈星暮问:“所以你并不知道他在哪里、在干什么,也不关心他的事情?”

童遥点头道:“是的。”

沈星暮问:“关于周锦云的死,你怎么看?”

童遥道:“周锦云既然不是你杀的,那就肯定是他动的手。我并不为这种事情感激他,反而感到痛心。我教过的学生,无一不是安居乐业,遵纪守法。他却用这么残忍的方式杀了周锦云。”

沈星暮问:“莫非你认为周锦云不该死?”

童遥道:“我们国家有自己的法律,一个公民该不该死,不是我们说了算,而是国家法律说了算。哪怕周锦云真的该死,向他宣布死刑的也应该是法律,而非仇世。”

沈星暮问:“如果是我杀了周锦云,你还这么想吗?”

童遥怔住,好半晌说不出话。

沈星暮似笑非笑道:“童老师,无论你怎么看待这件事,都改变不了仇世是因你才杀掉周锦云的事实。我想说的是,仇世的可怕远超过你的想象,如果可以的话,还请你尽量不要和他有所牵系。我和他是水火不容的仇敌,上一次我愿意放过他,原因是什么,你应该知道。等到下一次,我不希望你再出现。”

两人说话这会,已经走到鱼米之乡小区的大门前。

沈星暮站在原地不动,童遥则埋着头向小区里走。

她刚进门,忽然又转过身,扬眉一笑,无比自信地说道:“星暮,你放心好了,除非你主动联系我,不然我绝对不会出现在你眼前。”

沈星暮送走童遥,并没有急着回边郊的别墅,而是去了一趟沈氏集团。

自从沈星夜接管沈氏集团,集团内部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许多功勋卓着、德高望重的元老高层都被他强制辞退,整个高层体系全部由他的心腹组成,而其中最为春风得意的自然是董皓。

董皓的眼光的确很好,兴许他很早就预见到沈星夜会在集团权柄的争夺中胜出,所以早在两年前便已铁了心替沈星夜效力。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对的。

为沈星暮鞍前马后奔波效力的高哲羽在集团里变得举步维艰,迟早会被排挤出去,而董皓还有数之不尽的锦绣前程,未来成为沈氏集团的股东,剑指檐牙,富甲一方也未必不可能。

沈星暮出现在集团大楼,便像极了人见人避的瘟神,除了高哲羽手下的少许干部会小声说一句“沈总好”,其余人均对他视而不见。

沈星暮直接去了董事长办公室。

现在董皓是副董,宽敞的办公室里也有他的一席之地。因沈星夜长期甩手集团内部的决策与事宜,董皓几乎成了整个集团的顶梁骨干。

隔着办公桌,沈星暮和董皓相对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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