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浅裳大喊的宛游龙,自然就是一直在台下呆呆站着的爽朗小伙子。
这会他听到她的呼喊,脸上的痴迷之色淡去,转而有些凝重,似乎他还在迟疑。
直到某一刻,肖浅裳被一个男人反手扣住手臂,她的脸上露出痛苦之色,并且嘴里还一直大骂着宛游龙。
宛游龙终于狠狠一咬牙,细长的身影忽地一闪,便已出现在肖浅裳身侧,而试图用蛮力制住肖浅裳的两个男人,也在顷刻间被一拳一脚打飞在地。
叶黎皱眉看着眼前的一幕,忽然回想起昔日沈星暮一直在查一个叫宛游龙的大学生,因为他认为宛游龙就是仇世。
叶黎在宛游龙出手的那一瞬,就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念”,那是一种很温暖的、充满善意的“念”,绝对不是仇世的“念”。
可是既然宛游龙不是仇世,那他是怎么认识肖浅裳的?他的“念”又是怎么来的?
叶黎安静思考这会,肖浅裳已经和肖元吵了起来。她决定和宛游龙远走高飞,并且扬言这一辈子就算饿死在外面,也决不回肖家。
肖元则是冷冰冰地回了一句“那你就死在外面吧”,便真的领着钱漫欣准备走。
叶黎总觉得这对父女还会闹出戏剧性的变化,而他也的确很想再留在这里多看一会,然而在他的感知中,仇世已经离礼堂非常近了。
叶黎深吸一口气,循着“念”所捕捉的到的仇世的位子,飞速奔跑过去。
离礼堂数十米远的草地上,一个黑衣人正不疾不徐地向礼堂的方向走。
叶黎看到了他,并且第一时间就已确定,这个人的确是仇世,因为他给人的感觉,和昔日在溪隐村那个黑衣人一模一样。
那种深邃而邪恶的“念”,也只有仇世才有。
叶黎一个箭步冲到黑衣人面前,拦住他的路,冷声问道:“仇世?”
黑衣人止住脚步,淡淡说道:“叶黎,我们早已不是第一次见面,还需要多此一问?”
叶黎定睛打量仇世,只见他的衣服和裤子都有些许破损,他身上也有淡淡的血腥气息,似乎就在不久前,他和人战斗过,并且见了血。
叶黎深吸一口气,沉声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仇世道:“我来接浅裳回家。”
叶黎冷笑道:“肖浅裳是你的什么人吗?你们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吗?她需要你去接吗?”
仇世平静道:“无论我和浅裳是什么关系,好像都与你无关。”
叶黎道:“你们的事情,的确和我没关系。只不过你和我却有不小的关系,若不是你的横加阻拦,我们早已拿到三朵善念之花。现在你只身一人来到我面前,你以为我会轻易放你走?”
仇世不说话,只是裸露在空气中的那一双宛如璀璨星河的眸子,仿佛结了冰,变得透骨的冷。
他的“念”以极高的浓度席卷开来,将叶黎整个人笼罩其中,分明是准备动手。
毕竟两虎相争,常常是先出手的一方占据优势。
叶黎不敢怠慢,当即把自身的“念”提到最高,准备硬接仇世随时都可能发起的攻势。
叶黎严阵以待静候了数秒,仇世却依旧是一动不动站在,甚至连手指头都不曾动一下,相继了生硬的雕像。
雕像当然是不会主动攻击的。
叶黎的神色变得沉重,厉声问道:“你在干什么!”
仇世道:“既然你说了不打算放我走,我便等你动手。”
——他一直不动,竟是在等我先动手?
叶黎的心绪微微下沉,有了一股油然而生的凝重之感。因为他此时才察觉到,仇世释放出来的“念”并没有戾气,证明仇世的确是不打算主动进攻。
但饶是如此,叶黎依旧有种泰山压顶的可怕负重感。
仿佛仇世的力量远在叶黎之上,他不出手,仅仅是因为恶念空间对善恶游戏玩家的保护。
叶黎使劲吸了一口气,努力定神,将精神完全集中起来。
他用自己的“念”抵抗仇世的“念”的同时,也时刻观察着仇世,企图从他的身上找到破绽。
然然仇世像雕像一样,似乎连身体正常运作的脉搏起伏都已完全消失。
这样的他,仿佛全身都是破绽,但隐隐的,又像是铜墙铁壁般坚不可破。
叶黎忽然回想起自己在丁县的棚户区,与佟深眠的那一场对峙。
那时的感觉也是这样,就算他用尽全身的“念”去抵抗,最终也仿佛是蜉蝣撼大树一般可笑。
莫非仇世的强大,已经足可与佟深眠分庭抗礼了?
——不可能!纵然“念”的强弱与人的执念、意志、精神等各方面抽象特质有关。但仇世的的确确只拿到一朵恶念之花,无论他怎样强大,也绝对不可能强到令我只能仰望的地步!
叶黎想明白这一点之后,终于不再迟疑,自然垂下的双手紧捏成拳,毫不犹豫打向仇世的胸膛。
无论仇世是真的强大,还是故作高深,只要出手试一下就知道了。
叶黎的这一拳用了他九层以上的力量,强大的拳劲足可将一堵城墙轰成碎石。
他不信仇世真的敢用胸膛来挡这一拳。
但事实却是,仇世真的站着不动,硬生生地吃下了这无比强劲的一拳。
叶黎的手背传来强烈的麻木感,这分明是拳劲反弹所致,毕竟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哪怕是牵扯到“念”的层次的战斗,也很难改变这种既定的物理规则。
叶黎的手尚且如此,那比拳头更为脆弱的胸膛,理当受创更重。
叶黎抽回手,向后一跃,便与仇世拉开十数米距离。
他远远地看着仇世,仇世却依旧如雕像一般静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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