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清水庄依山傍水,庄稼好养活,水里渔货更是充足,怎的你们家里就贫苦成了这样?”向天如是问道。

老婆婆闻言,叹了口气,娓娓道来。

“这位官爷你有所不知啊,我们清水庄的佃户是有苦说不出,早听着上头当官的要来检查,我们还想着能有机会诉苦,谁知那郑管事将我们全都拘在他眼皮子底下,我们什么也说不了。”

清水庄原本确实是富裕的,而且一年除了要交佃租,每家还能剩下不少余粮,再加上这里盛产丰硕的鱼,几乎家家户户都不愁吃穿。

也正是因此,当时的武昭侯买下了这庄子。

直到后来,老侯爷逝世了,这侯府里的管家也无暇再顾及庄子,原本庄子里那些装的老实本分的恶人就全都露出了劣根性。

他们先是逼死了原先的管事,后来从他们中间选了个领头的,就是郑管事,来管着庄子。

每年佃户们都要将自己地里的收成一粒不落地都交给他们,到了每日的饭点,再排队去郑管事住的院子里领大锅饭。

每天能吃上什么,就全看管事的心情。

现如今到了月末,饭食从三餐缩减成了两餐。

小娃娃们不足十五六岁的都不算人头,满了十五岁就要被拉去地里给他干苦力做活。

这还不是全部,因着清水庄靠近水渠,当时上面派人下来修建水渠之时,也是从清水庄找的佃户去做活。

郑管事收了人头费,钱全都私吞了,发给佃户们的只有每餐的两个白面馒头算作酬劳。

向天忍不住问道:“为何不反抗呢?这庄子上的佃户都拿着农具杀进他院子里,他还敢如此作恶么?”

老婆婆苦笑着摇了摇头,“没用的,这郑管事的是从京城来的,他那些簇拥者都是京城里的混混,会些拳脚功夫,我们庄上的年轻人打不过,况且大家也都舍不得自己的地,要是走了,什么都捞不着。”

向天愁眉不展,从怀中掏出了几锭碎银子,可老婆婆就是不肯收。

“好官爷,我看得出这位夫人是好人,这银子我们不要,只求官爷和夫人为我们清水庄的佃户们做主啊!”

向天重重地点头,走前将那些碎银放在了院中的石磨上。

偷偷潜回住处后,向天敲开了王初喜的房门。

王初喜用不俢教的功法探过了,四周并无人监视,这才打开门将人迎进来。

“怎的,可探听到了什么?”

向天将老婆婆的叙述一五一十地讲给王初喜听,王初喜顿时气的美眸怒瞪。

“好啊,果然是个吃人的庄子,明日我定要好好会会这个郑管事。”

向天走后,王初喜用重新躺回了榻上想要休息,忽然觉得身子开始慢慢使不上力了。

她看了看天色,已经子时了,距离用过午膳大约两个时辰。

好在她随身带着月灵曾给的祛毒丹,辅以不俢在金册子上给的调节功法,王初喜运转了半刻的真气,出了一身热汗,便没有了方才的那种乏力感。

她意识清明之后仍旧躺回了榻上佯装在休息。

果然,又过了不到半个时辰,门外传来了一阵厚重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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